胡晓楠听扶炘杰说完他这几日的经历,心情好转了几分,说道:“我们这就走罢。”
扶炘杰奇道:“去哪?”
胡晓楠道:“你不是要去找鹤柳神医吗,我陪你一块去。”
扶炘杰摇头不允,说道:“你有所不知,这个鹤柳神医脑子有病,若是练过武功的人去求他看病……”
胡晓楠插嘴道:“若是练过武功的人去求他看病,便得和他手下的高人们较量比试,打赢了才可以求诊。我当初得知此事的时候,笑的我差点没晕过去,人都生病快死了,竟然还得生死比武,只怕人没病死,却是先被打死的。”
扶炘杰瞧着胡晓楠,脸上露出奇怪之色,胡晓楠道:“你干嘛这样看我啊?”
扶炘杰道:“你既然知道此去凶险,老实说,我本来以为你会拦着我,不许我去呢,没想到竟然要与我同去。”
胡晓楠抿嘴道:“我心里确实是一百二十个不想你去送死,尤其还是为了一个根本就认不出你的人送死,但是你这人脾气倔,我知道我肯定是拦不住你的,那就没办法啦,我只能陪你一块去,就算是死,黄泉路上你也有个做伴的人。”
扶炘杰心里一抖,只觉胡晓楠对自已如此关心,自已实在有些对她不住,当下说道:“我自已去,你别跟着我,我这次出门,连云深师叔和穆火土都瞒着呢,你和王雨竹更没半点关系,不必为了她拼命。”
胡晓楠道:“我不是为了王雨竹拼命,而是为了你,我答应让你去送死,已经算是让步了,现在该轮到你让步了,无论如何也得带我同去。”
扶炘杰知这一趟势须要带上胡晓楠了,但想鹤柳神医毕竟只是个江湖郎中,他手下之人未必就有多么了不起的武功,此刻就说什么送死之类的话,未免为时尚早,当下点头道:“好罢,你陪我一块去。”
两个人便即起身,赶去东边鹤柳山谷。二人结伴行走,一路上几乎未曾停下休息,扶炘杰得胡晓楠相陪,自是不觉得累,不出三日便来到鹤柳山谷。只见山谷入口处花草树藤环绕,谷内雾气腾腾,隐隐然有几分世外仙境之感。
胡晓楠呼出一口长气,喜道:“总算是赶到了,这几天可是累得我两条腿都酸的没了知觉。”说着抱膝坐在地上,大口干呕起来。
扶炘杰急着求方救人,这几日自是运出上层轻功,有多快就走多快,见胡晓楠跟在自已身后没被落下,只道胡晓楠轻功见长已能跟得上自已,此刻才知胡晓楠并非轻功见长,而是不想被自已丢下,当下说道:“你要是觉得累了,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我们路上可以停下来歇歇。”
胡晓楠道:“我知道你着急救人,还哪敢张嘴喊累?我就是把两条腿都累断了,可也不能耽误了你的事情。”
扶炘杰随口道:“这可免了罢,你要是断了腿,下半辈子只怕是要被我照顾了。”
胡晓楠笑道:“既然这样,那我断了腿也值得啊。”
这句话一说完,两个人各自脸红,扶炘杰岔开话题说道:“你先好好休息罢,不知待会见到的会是什么样的对手。”说罢便见山谷雾气的树丛间走出三个身影,扶炘杰心头一震,料想是来了敌人,当下凝神戒备。
胡晓楠也急忙起身,缓缓运功吐纳,只待动手过招之际不会拖了扶炘杰后腿。
只听来的那三人当中其中之一说道:“又来人了,看来这鹤柳老小头儿倒是生意红火啊。”
右手边那人瞧身影似是个姑娘,只听她说道:“你小点声儿,鹤柳老头儿就在里面,他心眼儿小,你这话可别让他听了去。”但她这句话说的极是大声,便是有意要叫谷中之人听见。
只听先一人又道:“只是不知来者何人,究竟是敌是友,本来我们就事多,可别再多什么变故才好。”这一句话也是大声在说,便是有意要叫扶炘杰听见。
扶炘杰听这二人声音耳熟,依稀便是陆子福和王雨竹,当下大声应道:“子福,是我,扶炘杰。”
雾中那三人这时走了过来,果然便是陆子福和王雨竹,余下一人是穆火土。
陆子福上前笑道:“你那天晚上不辞而别,云深师叔就猜到你一定是来这鹤柳山谷了,云深师叔担心李启尚的手下报复,于是坐镇辽北,让我们三个人前来帮你。”忽然又想到一事,哈哈一笑,说道:“你和那个叫胡晓楠的姑娘相处久了,怎么也不跟她学一点好,她当初就是不辞而别,偏你也喜欢不辞而别。”说到这里才看到扶炘杰身后站着一个姑娘,于是又问道:“这位是谁呀,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胡晓楠上前一步,沉着脸说道:“我叫胡晓楠,你大师兄没跟我学好,我真是对不住你。”
陆子福一怔,红着脸说道:“我,我……”却也不知“我”后面该说什么。
胡晓楠笑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随即对扶炘杰说道:“你的这三位朋友,向我介绍啊。”
扶炘杰道:“这三人我对你说起过的。”于是将三人名字对胡晓楠说了。
胡晓楠瞧着王雨竹,慢慢沉下脸色。偏王雨竹性情单纯,没瞧出胡晓楠脸色不对,仍上前拉着胡晓楠的手说道:“都是我这一身病拖累的大伙,你愿意来帮我,我一定感谢你。”穆火土跟着也要上前打招呼。
胡晓楠不给王雨竹留半分情面,甩开王雨竹的手说道:“我是来帮助大师兄的,可不是来帮助你的,你不必谢我。”她本来一直以“炘杰哥”三个字来称呼扶炘杰,这时王雨竹认不出扶炘杰,那她便也称扶炘杰为大师兄。
众人见胡晓楠说话无情,心下均觉尴尬,扶炘杰忙岔开话题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陆子福道:“刚刚跟你说过的呀,云深师叔留下来坐镇,我们几个来帮你。”
胡晓楠哼了一声,说道:“谁人不知李启尚不会武功,还用得着云深老道留下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