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楠先前还劝说扶炘杰不要随意生事,这时她自已喊出“看招”二字,扶炘杰只道她是在吓唬这两个山贼,不想胡晓楠话音未落,人已冲到当先那山贼身前,发掌向那山贼胸口袭去。那山贼想不到一个小小女孩会有如此武功,一怔之下胸口已被胡晓楠掌心打中,只觉火辣辣的疼。胡晓楠更不打话,又反掌向第二个山贼脸上打去,那山贼急忙举手挡住右脸,但胡晓楠掌心翻动,在他左边脸上狠狠掴了一下。胡晓楠打中这两个山贼之后,右脚微侧,身子转动,一个“燕子翻身”又落回到扶炘杰身旁,身形灵动好看。
扶炘杰春心一动,不由得赞道:“你好俊俏!”
胡晓楠对扶炘杰温柔一笑,说道:“难道你此刻才看出来我俊俏吗?”
脸上挨打的那个山贼大声骂道:“两个野、种败类,小王八蛋,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们!”
第二个山贼跟着大声骂道:“你们胆敢欺辱到我火狐门的头上,我们兄弟今天一定把你们碎尸万段。”
第一个山贼又跟着骂道:“今日是你们两个孬种自寻死路,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人见了胡晓楠武功,自知不敌,口中虽大叫大骂,却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二人大声叫骂是为了让小镇里面的同伴听到之后出来救援,但小镇内的众火狐门山贼早已挨家挨户四处打劫,无一人出来帮忙。
当先那山贼无奈,只得解下背在身后的尖刀对扶炘杰喝道:“看你们年龄小,今日我不杀你们,你们快快滚罢!”
扶炘杰不愿伤人性命,但火狐门滥杀无辜却不得不除,心里为难,说道:“你们自寻死路,我真得好好想想该给你们安排一个什么死法。”
墙头忽然闪过一个人影,跟着便听“啊”“啊”两声,那两个山贼的两颗脑袋登时落地,鲜血喷了丈许。其中一颗人头从扶炘杰脚边滚落,扶炘杰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人脸上惊恐的神色,不禁汗毛竖起。
那人头又滚落到胡晓楠脚边,胡晓楠抬腿踢开,随口骂道:“你可别弄脏我的好看花鞋。”
只听面前一个声音冷冷说道:“挨了打不敢还手,还像条狗似的只会呜呜乱叫,这样的脓包废物留着也是没用。”
扶炘杰兀自心惊,这时听到声音,急忙定睛瞧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头戴红巾的黑衣汉子,手里拎着一柄弯刀,适才便是此人将那两个山贼的头颅砍下,只是这黑衣汉子肤色黝黑,却难以辨出是三十余岁还是四十余岁。
那黑衣汉子将弯刀上的血在其中一具山贼尸体上擦净,随即抬头去看扶炘杰,扶炘杰想到此人适才砍杀头颅的迅猛手段,心头发寒,虽明知面前这人也是火狐门山贼,却也没话找话的说道:“我刚刚还在说须得想个什么死法安排这两个人,现下你代我安排了这个死法,那也再好没有。”
那黑衣汉子冷笑道:“既然你对这个死法满意,那你便也是同样死法好了,我也要把你这小脓包的头给砍下来。”
胡晓楠忽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黑衣汉子道:“小小女孩也配询问我的大名吗?”
胡晓楠道:“你不就是‘北虎’王囗吗,你有什么大名小名,我只是想问,火狐门向来不滥杀无辜,更不会对自已的同伴下杀手,你一而再又再而三的违抗火狐门的命令,难道你不怕被火狐门治罪?”
那黑衣汉子便是“北虎”王囗,是火狐门下的一大高手,当下说道:“我火狐门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闲事?”随即心想:“这丫头知道我的名字,又知道火狐门的规矩,她究竟是何许人也?”皱起眉头,细细观察胡晓楠容貌,只觉胡晓楠十分眼熟,似是在何处见过,但王囗狂妄之心极重,无论如何张不开嘴来问一个小女孩“我们在哪里见过”。
扶炘杰适才被砍头的情形吓得打怵,被王囗辱骂了一句也忘了还嘴,这时精神稍定,回想王囗适才的那一下身手,武功犹在刀锋之上,若是此刻动手,只会落个被砍头的下场,自知不是王囗对手,该当走为上策溜之大吉,于是对王囗说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北虎南虎的,总之你乱杀无辜,我今日要为民除害了。”说罢扭头向胡晓楠使个眼色,要胡晓楠找机会快逃。
王囗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脓包小子,我让你先动手,三招之内瞧我割下你的舌头。”说罢伸手对扶炘杰和胡晓楠挥了挥,意思是要二人一齐动手无妨。
扶炘杰道:“且看我能不能在三招之内夺下你的破刀。”说罢又向胡晓楠使个眼色,随即大叫一声,脚下运劲,转身跳下山坡,心里寻思只要跳下山去,借着杂草树木遮掩,便能逃得性命。
不想胡晓楠却误会了扶炘杰之意,她只道扶炘杰性情愚钝不知逃命,见扶炘杰向自已使眼色,还道扶炘杰是要自已跟着一块拼命,当此情形难以细细商讨对策,于是尖声大叫,挥掌向王囗袭去。王囗见胡晓楠身形灵动,心下不敢怠慢,持刀挡在身前,凝神避了几掌,只觉浑身燥热,周身似有几十个大火炉烘烤一般,右拳猛向胡晓楠小腿砸去,胡晓楠扭身躲避,王囗趁机跳开。
胡晓楠待要再攻,王囗挥手道:“原来你也曾经是火狐门的弟子,想必你和我是一类人罢。”
胡晓楠使得“影火掌”功夫是火狐门的绝学,以王囗之能,决计骗他不过,于是答道:“我曾经便是火狐门中人,不过我和你可不是一类人。”
王囗道:“我们当然是一类人了,都曾经得到老胡的指点,此刻也都背离火狐门另立山头,说不定你离开火狐门的缘由也和我一样,看不惯老胡那一张阴险狡诈的嘴脸和趾高气扬的模样,听说就连他的老婆都已经……”
胡晓楠登时变了脸色,大声骂道:“好个污言秽语的王八蛋,今日可容不得你!”纵身向王囗扑去。
王囗既是火狐门的叛离之人,于火狐门的“影火掌”自也了然,见胡晓楠右掌向自已右肩打来,知胡晓楠身形中的破绽在左肋,当即扭身避过胡晓楠掌锋,右手弯刀疾向胡晓楠左肋处劈去。胡晓楠也自了得,出掌之际便留了后手,掌到中途,身子凌空扭过,反向王囗右肩打去。王囗喝了一声“好”,右手腕向上一翻,手中弯刀竖起,将刀刃挡在身前,胡晓楠若不将掌力撤回,这一只手掌便得被刀刃分成两半,情急之下急忙向后避开。王囗不容胡晓楠脱逃,弯刀向前送出,一下将胡晓楠左肋划出一道伤口。
扶炘杰这时已沿着山坡爬了回来,一眼便见胡晓楠被王囗的弯刀砍伤,正要上前相助,却见弯刀余势未摔,趁着胡晓楠俯身跌落之前又在胡晓楠背心砍了一刀。
胡晓楠摔落在地,掩面朝天,昏厥而去。
王囗举刀便要了结胡晓楠性命,微微犹豫,终于将弯刀放下,对小镇里面的几个手下叫道:“先把这个女娃娃关起来,暂且先别让她断气。”几个火狐门山贼应声出来将胡晓楠捆缚了。
扶炘杰双眼如欲喷火,对王囗大声骂道:“无耻的卑鄙山贼,我命中注定的心爱女人们全都被你害了。”
王囗笑道:“什么命中注定的心爱女人们,你这小子倒挺花心。”随即举刀轻轻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我有事情要办,今日暂且放过你,不然让你人头落地。”说罢转身而走。
便在王囗走出几步之余,猛听背后风声有异,知是扶炘杰使暗器来攻,当即转身将弯刀劈出,将扶炘杰投掷过来的一块石头打落,刀刃与石头相撞之际,只觉那石头毫无力道可言,料想扶炘杰武功不高,忍不住放声大笑,说道:“原来你根本不懂武功,我此刻便是连杀你都觉得侮辱了我的大名……”话未说完,只见扶炘杰身形已闪到自已面前,心头一凛,急忙挺刀前劈,扶炘杰早已避过,绕到王囗身后,左拳打出,正中王囗背心。王囗受了这沉重一拳,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两步,扶炘杰身形灵动,已趁着王囗迈步之际绕回到王囗身前,左掌猛地打中王囗手腕,将他手中弯刀打落在地。王囗心头吃惊,第一个想法便是俯身将弯刀拾起,刚刚弯下腰,扶炘杰已飞腿踢来,正中王囗左脸,王囗一下子栽倒在地,生怕扶炘杰再有厉害招式进攻,急忙连滚带爬地向后溜出几十尺,这才急忙站起,却见扶炘杰老老实实的站在当地,并未进招。
扶炘杰哼了一声,道:“怎么样,我的武功还不差罢,我只是没练过暗器,可不是没练过武功。”
王囗极重身份,这时当着身后几个手下的面被扶炘杰这个毛头小子两三招打得如此狼狈,杀心皱起,说道:“也罢,我事情再急,也不差杀你这一炷香的功夫,今日便让你在临死前长一回见识,领教一下我的‘强虎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