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以为,我军应继续休养生息,积蓄实力,而这段时间,我军当用来解决后患,那就是永修东南面,南昌东面,盘踞天鄱阳湖的山越。”
刘敬想了一下:“山越顶多两三千兵力,去年在永修县,我军自是无力攻破,而今我军兵力充足,消灭山越当不成问题。只是……”他明显不满足于只是平定山越。
刘敬稍微犹豫了一下:“我想夺柴桑北面的下雉县和鄂县,子敬、子山,你们说,有没有什么办法?”
鲁肃和步骘一听吓了一跳,连忙出言阻止。
“太守,你……这是为何?下雉县和鄂县有何特殊之处?”步骘问这话时,突然想起舆图之事,看来太守是谋而后定。
“不可,下雉县和鄂县乃是江夏境内,黄祖驻江夏却月城,兵力近两万人,实力不容小觑,我军难以匹敌呀!”鲁肃也反对。
刘敬却早有想法:“《论语》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于士兵而言,器便是兵器。今战乱年代,士兵多寡固然重要,但器械之利,亦能让我大军无往不利。”
“我大汉铁矿虽多,却受制于各种条件,难以开采,南昌能获得的铁亦是寥寥无几,又缺能工巧匠,打造不了多少兵器,且兵器普遍劣质。”
“若想改善我豫章兵器铸造,需做两件事,一是寻找擅长冶炼的能工巧匠;二是寻找能够开采的铁矿。你们说对不对?”
在场众人都点了点头,只是心中仍有疑惑,这跟下雉、鄂二县又有什么关系呢?
“下雉县和鄂县却能解决第二个问题,这两县蕴藏丰富的铁矿资源,一旦开采,我军便能铸造锋利的兵器,大军在战场上便占有优势。”
这时代的下雉县和鄂县位置大概就是21世纪的大冶。何为“大冶”,便是大兴炉冶,从唐朝开始起,一直到21世纪,这里都是我国最重要的冶炼重地。刘敬的历史还是可以的,还记得这点。如此重要的地方,他怎么不先掌握在自已的手里呢?
“可是,太守又如何知道下雉和鄂二县有铁矿?”鲁肃问了一句,他的提问也代表了在场所有人。
“多年以前,有人告诉我的,只是其隐秘,我不便泄露,但此事绝对真实可靠!”
刘敬只能胡扯,好在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手下人大多也相信他的话。即便有怀疑的,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手下人也都各自思考起来。半晌之后 鲁肃先说话了:“其实要夺下雉和鄂县,也并非不可能。下雉和鄂县位于长江南岸,距离岸边有两三百里路,距离我豫章柴桑也差不多这个距离。”
“只是黄祖筑却月城在长江北岸,实则削弱了他对长江南岸的治理。他之所以这么选择,是因为黄祖本人是安陆人,安陆在长江北岸,且江夏人口较少,并聚集于北岸。”
“也就是说,南岸人口较少,黄祖实际也并不一定会重视南岸。我们若黄祖与交恶,明显不妥。若我们与黄祖交好,再以某个正当的理由,跟黄祖索取,很有可能黄祖直接就给了。”
步骘很快反驳了鲁肃:“子敬你胡说什么?黄祖终是刘表的部下,我们已和刘表交恶,又如何能结好黄祖呢?难道黄祖还敢违背刘表的命令吗?”
鲁肃没有马上回答,倒是刘敬说话了:“子山,黄祖和刘表并非齐心。”
“哦,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我是知道的,我当时就在南阳。刘表入就荆州之时,依靠的便是蒯、蔡、黄等荆州豪族的力量,然而,他无法掌控江夏,便把江夏给了黄祖,因为黄祖是江夏本地豪族之人。”
“名义上,黄祖是刘表的下属,听从刘表的命令,实则黄祖应是不受刘表控制。两年前,刘表与袁术交战于南阳。”刘敬又想起了刘表的士兵抢收了他家粮食的事情。
“刘表截了袁术的粮草,袁术败退于淮南,却在途中,中了黄祖的埋伏,大败了一场。对了,孙策之父孙坚正是死于此役。”
“此战过后,刘表便占据了南阳,并把南阳的东南面划出一小块出来,建了章陵郡,而任章陵郡太守的便是黄祖之子黄射。”
“刘表和黄祖合力击败袁术,两人各得好处,刘表占了南阳,黄祖占了章陵,两人分赃而已。从这点也看出,黄祖应该是独立的,不从属于刘表,只是他照顾了刘表的面子,名义上听从刘表的命令。”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这种隐秘的事情,刘敬又如何知道?就连黄忠也觉得的奇怪,当时他还没去长沙攸县,就在南阳,但他却不知道这事。
“我早就怀疑黄祖和刘表的关系微妙,想不到竟是这么一回事。”鲁肃补充了一句。
步骘也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只需结好黄祖,让黄祖得到好处,他根本就不会因刘表而厌恶我们。”
“好处?”刘敬立马想想自已能给黄祖什么好处,想了一下:“要不?咱们给黄祖一些钱,把这两个县买下来,如何?你们说,要给黄祖多少钱?”
几声噗嗤,手下众人都笑了,竟然提出花钱去买?这太离谱了。似乎众人都忘了,先帝的时候,三公都可以花钱买得到,更何况两个县呢?
“无缘无故给黄祖钱,称买两个县,黄祖必会生疑,届时要么不允,要么允了之后又派兵夺回去,我们就算要给钱,也得有个让其信服的理由。”
鲁肃却觉得刘敬的想法古怪,但却未必就没有可行性。如今,豫章郡还是有些底蕴的,再加上卖纸赚钱也多,也给得起钱。只是,给钱也得有个理由呀。
众人想了一下,谁也没想到办法,这事也只能先放了下来。如此一来,豫章的下一步战略仍以猥琐发育为主。刘敬就开始给这帮手下布置任务。
“子敬,我豫章郡三个港口,南昌、柴桑、永修,由你负责加以修筑,并率军两千驻守于柴桑,把守我豫章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