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镇,灯火阑珊,夜深人静。
张小凡安顿好妹妹和小灰,再三嘱咐关好门窗,并轻轻抚摸着小灰的脑壳说道:“保护好姐姐哦,我去去就回。”
说完祭起诛仙剑,趁着黑沉的天幕,疾驰着朝焚香谷而去。
不多时已飞临入谷关卡,张小凡俯瞰下去,上面依稀有人巡逻的身影,好在今晚并无月亮或者星辰,夜幕甚黑,如此神不知鬼不觉飞入谷中,竟无一人知晓。
张小凡在夜空中御剑而行,整个谷中情况看不大清,只觉得此谷甚为幽深宽阔,比上次的毒蛇谷更大更阔不知道多少倍,其中亭台楼阁多呈荒废之势,映着参天古木更显得神秘幽邃。
只见山谷两侧耸立着众多高山,山上云雾缭绕,半山以下火枫连绵,山顶之上此时盛夏仍白雪皑皑。
“那些山就是中原人口中的十万大山了吧?”,张小凡自言自语小声说道。
话音刚落,已来至一处废殿上方,眼看四周荒无人烟,张小凡随即下了诛仙剑,步入这处废殿之中。
这才发现这处废殿中荒草丛生,残垣断壁间,一块残缺的古匾上,依稀可见“山河殿”三字,从这残留的偌大地基,满地巨大的石柱,印花的砖瓦横梁,可以遥想当年这殿上是何等雕栏画栋、金碧辉煌。
“哎,宫阙万间,转眼成土,说甚龙争虎斗?”,张小凡正轻声叹息。
“小相公”,一声浑浊的声音从废墟里见传来。
张小凡吃了一惊,手持诛仙剑,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断墙上有棵弯曲遒劲的怪松,树干上坐着一个身穿灰布长衫,花白胡子的老者。
“小相公,快快离去,此谷间甚是凶恶,不可久留”,老者催促说道。
“晚辈只是来寻一人,找到便离去”,张小凡抱拳说道。
“你要寻的人姓甚名谁?”,老者倚坐树干问道。
“她可能姓云或者赵,我也不大清楚,但是她就叫金梅儿”,张小凡说道。
那白胡子老者听到“金梅儿”三字时,肩膀微微一震,接着说道:“小相公要找的可是这焚香谷谷主之女金梅儿?”
“正是”,张小凡肯定的答道,又急切地问道:“前辈可曾见过她?”
那老者顿了顿,用浑浊的声音答道:“老夫数月之前曾在谷外见过一次,至今却不知她人在何方。”
“那么请问前辈,她的住处在这谷中什么地方?”,张小凡连忙问道。
“据老夫所知,焚香谷谷主一家住在这峡谷中东南一处湖泊的岛上,那湖就叫小湖湾,那岛就叫落梅岛”,老者答道。
“多谢前辈告知,晚辈这就去谷东南的小湖湾,登上落梅岛去找金梅儿”,张小凡说道,正要祭起诛仙剑。
“不必去了”,老者淡淡说道。
张小凡一惊,说道:“为何不用去?”。
“岛上只有谷主夫人赵夫人,并不见其他人,老夫最近刚去探查过”,老者回答道。
“这……”,张小凡陷入了沉思,又接着问老者:“前辈既然说岛上不见其他人,那么谷主云辟疆此时身在何处?”。
“老夫猜测他可能在谷中某处闭关修炼,也有可能就在玄火坛中”,长者接着说道。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张小凡恭敬地说道。
“恕晚辈冒昧,前辈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对这谷中事物了如指掌?”,张小凡忍不住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老者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纸扇,凌空御气而去。
“前……前辈”,张小凡未及开口,那老者已消失在黑暗天幕之中。
从山河殿废墟走出,眼看南边火焰缭绕,映衬着沉沉夜幕,更显得神秘壮观,张小凡仍旧回味着老者刚才的话语。
不多时御剑已至那火焰附近,轻轻收起诛仙剑,张小凡悄悄躲在一棵不甚高大,但极为茂密的枫树之上。
只见:
那玄火坛高约七丈,矗立在一片火海之中,坛下地貌尽数荒芜龟裂,就连植被也皆枯萎坏死。尽管如此,却仍有数柱奇岩从火海中拔然而起,慌如铁巨藤攀附其上,枝叶繁茂葳蕤,堪称谷内奇景。更有奇岩被雕刻为两条八荒炎龙,威武庄重,镇守在玄火坛入口处。三五成群身穿红衣的弟子,手持重兵,往来巡视着。
张小凡目睹此情此景,又想起刚才山河殿的苍凉荒芜,心道:“这云辟疆为了玄火坛也是煞费苦心,几乎穷一谷之力,修缮、驻守此地,不知道那进入那玄火坛中,又是一副什么光景?或者说他把少年少女独自带入坛中,又不知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天大秘密?”
“梅姐,梅姐!你在哪里?”,张小凡在心里不停地喊着,却迟迟不见她传音入秘做出回应。
“看来这传音入秘,也只有在很短的距离才可以”,张小凡心想。
眼看不远处有两名落单焚香谷弟子,张小凡不再犹豫,摘下两枚枫叶,用从鬼先生那里所学的射杀牛头怪的指法朝二人身上急射而去。
“嗖嗖”,两枚枫叶如离弦之箭,挟着破空之声,划过二人喉头。
这两名弟子上一刻还在交头接耳,悄声说话,瞬间却倒地毙命。
张小凡从树上一跃而下,快速把两具死尸拉到一旁的草丛里,飞快脱掉其中一个和自已身材相仿的死尸身上的衣服,套在自已身上,又把一人的剑套取下把诛仙剑装好,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草丛里钻出,接着朝玄火坛入口方向快速走去。
张小凡每走一步,顿时感觉周身温度也越来越高。行不多时,离那玄火坛也越来越近,只见前方大地龟裂,裂缝中不知名的黑色液体涌动着,无数炙热的火焰腾腾升起,隔着热浪和灼气,隐隐约约可见两条八荒火龙石柱之间一道石门紧闭,心道:“那就是玄火坛入口了吧,云辟疆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会不会把自已女儿金梅儿也关在坛内呢?”
正寻思之际,突然一声大喝:
“喂,喂,你他妈往哪里去呢?”,一名满脸横肉的肥硕弟子张开双臂,拦住张小凡的去路大声吼道。
“是,是”,张小凡低着头,装作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唯唯诺诺地答道。
结果还是引来不少围观的弟子,众人一起添盐加醋起哄道:“揍他,揍他,就揍这新来的。自已负责的区域都不知道,真是个大白痴。”
胖弟子更加骄横了,双手撑腰,两只绿豆眼眯成一条小缝,指着张小凡的鼻子,继续狠狠训斥说道:“喂,新来的臭小子。老子再告诉你:你和另外一个新来的乡巴佬,你俩朝山河殿废墟方向巡逻,不要再来这玄火坛附近给老子添堵了!还不给老子快滚!”,话音未落,伸脚便狠狠向张小凡身上踢来。
眼见这玄火坛四周重兵把守,隔着眼前炙热的热浪,隐隐约约不知道对方竟有多少人手,“那只有强行闯坛!”,张小凡心道,也不再搭话,左手接过胖子踢过来的一条肥腿,右手擒住其左臂,顺势将他往地火中猛然一推。
那胖子立足不稳,加上身子本来就肥硕沉重,甚至还没来得及叫喊,就跌入眼前地火之中,浑身瞬间冒起了熊熊大火,挣扎翻滚哀嚎之时,俨然已烧成了一个大火球,那火球还不断向外冒着热油,发出一阵噼啪的炸裂声,火势顿时更加凶猛,不多时竟烧得只剩一堆灰烬。
刚才还在起哄的几人看到如此情景,一个个握紧武器警惕而有几分惧意地盯着张小凡,一时间警钟大作,源源不断的弟子纷纷赶来,各持刀剑将张小凡团团围住。
张小凡背靠着玄火坛前方的熊熊地火,面前是梵香谷怒火中烧的众弟子,细细看来对方竟不下千人,其中还不乏一些一眼看上去道行不低之人,心道:“纵使我杀进人群,如同砍菜切瓜一般容易,如果对方时刻总有增援,到时我力竭被擒,非但见不到梅姐,说不定还因此搭上性命”,顿时进退两难,忧心如焚。
“那就孤注一掷吧!”,张小凡心里一横,诛仙剑猛然出鞘,一套剑花密不透风,荡开面前蠢蠢欲动的众弟子,接着默念玄清诀,周身腾起一股青色罡气,不顾地上炙热的地火烘烤,不进反退,毅然决然,御剑朝玄火坛入口处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