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瓜子嗑完,厨房里飘出丝丝缕缕的饭菜香气儿。
那叫一个香啊。
把小黑都香醒了。
它跳上凳子,像个大爷一样,端端正正坐好,等着开饭。
最后一道烧好,狐狸在厨房里喊了一嗓子,春离屁颠屁颠跑进厨房端菜。
出来看到小黑望眼欲穿的模样,又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做狗真好。
只用等着吃现成的。
好久没和狐狸一起吃饭了,春离问他这几百年都去了做什么了。
狐狸回她,游山玩水,无聊的时候去做保家仙,享受香火。
春离羡慕得眼睛都冒出了火星子。
狐族是有灵性的妖,可以享受香火的供奉,积攒功德。
不像她们黄鹂,只能慢慢修炼。
哪怕修炼再久,也很少有人能功德圆满,修炼升仙。
最快的办法是被哪个仙人看上,直接带飞。
因为有狐狸坐镇,小黑特别安静,一心埋头干饭,半点想法也不敢有。
饭吃到尾声,狐狸问:“江州,你去吗?”
春离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大口咽下,“去啊,去看看吧,无极空间呢,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去了还回来吗?”
“当然啦,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周围的人都蛮好的。”
狐狸苦笑。
希望萧然说到做到,拿回那身仙骨后,不再沾染凡尘俗事。
犯过一次错,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应该不会再来一次。
狐狸把碗洗好,厨房整理干净后,走到沙发边站了一会。
春离感觉到他有话说,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过来一起看电视,这是个讲段子的节目,真的好笑,哈哈……”
他说:“我要走了。”
春离嘴里吸着棒棒冰,没看他,“你去哪里啊。”
狐狸没有直接回答,只说:“也许很快又能见面。”
春离眼眶突然有些热。
送狐狸出门,她站在楼道望着狐狸远行的背影,眼神恹恹的。
客厅里的脱口秀的段子正讲到精彩部分,尖叫、掌声此起彼伏,她也笑不出来。
她想留下狐狸,或者和他一起走。
又明白命运不同。
不可奢求。
他可是九命狐狸,狐族中灵性和天赋最高的存在。只要他愿意一心修行,功德圆满指日可待。
狐狸每隔几十年回一次梨花山住上几年,都是因为放心不下她。
不然早成仙了吧。
所以每次狐狸说要走,她从不过问,也不挽留。总是一副快去吧,别耽误事的口气。
只希望,他早点成仙。
把自已带飞。
隔壁家的门突然开了,春离回头。
萧然上身穿一件简单棉麻质地衬衫,下面是一条深色系的直筒裤,手上拿着一瓶矿泉水,目光浅淡地扫来。
他眉弓深邃,眼含桃花,五官像是女娲精雕细琢出来的,骨架也大,长手长脚,只用站在那里就能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符合她的审美,春离心动了一下,以后找道侣,就按照这样的标准找。
“文北泽,走了?”
文……北泽?哦,是狐狸的名字。
春离都快忘了。
梨花山上有一个强大而神秘的存在,是只狐狸,遗世孤立独来独往,众小妖背地里讨论他的时候都用本体称呼。
久而久之,本名也便被众妖遗忘。
好在狐狸不计较,或者从未在乎过。
春离想起对面还站了个人,又想到今天和狐狸讨论他的内容,耳朵微红,及时回话。
“他刚走……你现在是去开店?”
“今天不开,去接小茅。”
“哦。”春离好久没看到小茅了,随意问:“那天,他去哪里玩了。”
“拘留所。”
“他去玩了很久吧,店里的灰尘蛮厚的,身为伙计,失职了啊。”
萧然:“……他犯了点事,关进了拘留所。”
“衙…官……”春离放弃了远古词语,嘴抿成了一条直线,干脆不说话了。
对方脸上神形千变万化,萧然全看在眼里,眸底深处挑起些许笑意,“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春离啊了一声。
抬起头,咧嘴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好啊,我也想看看现代衙门长什么样。”
……
……
路上有些堵车,开子开到拘留所外面时,小茅正蹲在派出所门口抽烟。
地上的烟头少说也有十来个,看样子等了好一会了。
“哥,”
看到萧然来了,小茅扔掉手里的烟,用脚踩灭,冲着路边矮树前面一个人招呼,“快过来,我哥来接我们了。”
那人连忙把裤子拉链拉好,小跑过来,伸出手,“您好,我叫宋江,小茅在里面天天念叨您,说您又帅又有本事。”
萧然盯着那只刚刚浇过树的手,沉默地站着,没给任何回应。
小茅骂了句粗话,一巴掌打掉那只手,“这局子,你是蹲得真不冤。”
“我又哪里做错了,不是你说见到你哥,要尊重、尊敬,热情的吗!”
小茅又操了一句,“你真该再进去蹲十几天。”
宋江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挺老实一孩子,都要被说哭了,瘪着嘴唇来来回回也只吐出几个我字。
看样子,嘴挺笨的。
春离这会儿也听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很明显小茅那个怂包,还吵赢了。
看到宋江这孩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好像委屈坏了。
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她指着不远处的大门,“要不,你们进去吵?”
拘留所三个字,她还是认识的,并且深刻理解到这里和古时候的牢房无异。
因为透过大门,能看到一些穿着宽大蓝色衣服的人,在铁门里面正往这边看。
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和古时候囚服差不多,有一股失去自由的颓感。
“不了,不了。”两人同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几人上车后,车子开了二十多分钟,里面安静如鸡。
春离对他们怎么被抓的非常好奇,抓心挠肝等了好半天,那两人也不说话。
自已再不开口问,这辈子都甭想得到答案了。
她调整了下座椅,像只女美鹅,伸着脖子往后靠,“你们犯了什么事,被抓的。”
说起这个宋江就来气,“他们骂我是野种,但是我打不过。”
黄茅接过话,“听着就不能忍,还好他们被我打得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