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靖尧居,氤氲的雾气笼罩在庭院上空,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与花香。萧云瑶站在花园中,低头整理手中的药材,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仿佛一切都如往常般宁静。
然而,她的内心却异常不安。过去几日,她明显感受到苏靖尧对她的关注增多,几次试探性的对话都透露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威压。这种不明朗的态度让她感到莫名的压力。
正当她低头思索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苏禾。”
萧云瑶抬起头,只见苏靖尧缓步走来。他身着一袭素白长袍,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倦意,却依然不失从容与儒雅。他手中捧着一卷书简,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公子。”萧云瑶连忙行礼,低眉顺眼地站到一旁。
“今日天气不错,不如随我去湖边走走。”苏靖尧的话语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平静得令人难以捉摸。
萧云瑶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谨遵公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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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尧居后院的湖畔,清风拂面,湖面上泛着微微涟漪。岸边垂柳轻扬,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片景致平添几分柔和。
苏靖尧站在湖边,双手负于身后,静静地望着湖水。他的神情平静,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单纯地欣赏眼前的景色。
萧云瑶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默默等待着他的开口。她知道,苏靖尧主动邀她前来,绝非单纯散步那么简单。
果然,片刻后,他淡淡开口:“苏禾,你到靖尧居已有半月,这段时间的表现,我看在眼里。”
“多谢公子垂怜。”萧云瑶低头答道,语气谦卑。
“你很聪明,也很勤勉。”苏靖尧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我很好奇,你究竟是因何而来。”
这句话如同一根细针,扎入萧云瑶的心头。她的呼吸微微一滞,努力维持平静的神色,低声答道:“民女原籍江南,因家乡灾荒流落至此,幸得公子收留,已是万分感激。”
“是吗?”苏靖尧的目光轻轻扫过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可我听说,那日你独自出现在靖尧居外,似乎在打听我的事情。”
萧云瑶的心猛然一沉,脊背瞬间绷紧。她知道,苏靖尧的话绝非无的放矢,他或许早已派人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公子明鉴。”她跪下身,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民女从未想过冒犯公子,只是……只是听闻公子才高八斗,久慕公子之名,才斗胆想多了解一些。若有不当之处,请公子责罚!”
苏靖尧凝视着她,似乎在评估她的话是真是假。他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伸手将她扶起:“原来如此,倒是本公子多心了。”
“民女惶恐。”萧云瑶低下头,语气中带着恭敬与感激,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
苏靖尧没有再多言,转过身继续望向湖水,缓缓说道:“苏禾,世间之事,从来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就如这湖水,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你若想在靖尧居长久待下去,最好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知道得越多,活得越短。”
萧云瑶的心猛地一跳,明白这是对她的警告。她连忙低头应道:“民女谨记公子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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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后,萧云瑶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苏靖尧的态度让她感到不安,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藏着深意,却又无法完全确定他的想法。她隐隐觉得,自已正在被苏靖尧试探,而他或许早已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
“不能再拖下去了。”萧云瑶坐在书桌前,紧紧攥着拳头,“我必须找到机会,尽快行动。”
她回忆着楚煜宸交代的情报,心中逐渐勾勒出一个计划。苏靖尧的书房中一定藏有秘密,而那个带有“靖”字标记的竹简,很可能与镇北军的密信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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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靖尧居静谧无声,月光洒在屋檐上,洒下一片银白。萧云瑶悄悄起身,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物,将长发束起。她轻轻推开门,走到院中,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她。
书房位于主院东侧,是苏靖尧日常处理事务的地方。白日里这里人来人往,到了夜晚却显得格外安静。萧云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书房,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灯已经熄灭。
她轻轻推开窗户,翻身进入书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架上,将房间照得朦胧而幽静。书房内陈设简单,却处处透露着主人的雅致。
萧云瑶迅速找到那卷竹简,将它取下后放在桌上,用微弱的光线展开阅读。
竹简上的文字苍劲有力,记录的却并非诗稿,而是一份详细的账目清单。她仔细阅读,发现这些账目中提到了许多关于“边防军饷”的内容,甚至还有一笔巨额银两的调拨记录,时间正是镇北军覆灭前不久。
“镇北军军饷……这是当年的证据吗?”萧云瑶的心猛然一震,手指微微颤抖。
正当她全神贯注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姑娘半夜造访书房,是在找什么?”
萧云瑶顿时僵住,转头看到苏靖尧正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他的身影笼罩在月光与阴影之间,平日温和的面孔此刻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危险。
“公子……”萧云瑶强迫自已冷静,迅速将竹简合上,站起身低头行礼,“民女无意冒犯,只是听闻书房中藏有医案,才斗胆前来查阅。”
“医案?”苏靖尧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可惜这卷竹简上,记的并不是医案吧?”
萧云瑶的脸色微微发白,努力维持镇定:“民女鲁莽,若有冒犯之处,请公子责罚。”
苏靖尧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步走上前,拿起那卷竹简,轻轻抚过上面的文字。他的目光幽深如潭,声音低沉而冷冽:“苏禾,世上每个人都有秘密,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的秘密还没被揭开。”
萧云瑶的心跳得飞快,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如何应对。她知道,眼下已无退路,稍有不慎,便可能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