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锦遥有反问,张昭一瞬间就愣住了,指尖握住玉质扇柄。
“你…!”
皱着眉打量锦遥。
这家伙,平日里不都是哭哭啼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怎的今日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叫人好生招架不了。
而且,在天奕仙宗这么久以来,他从来就没有见过锦遥这条臭鲛人,在自已面前,这么得瑟过。
想到此处,张昭心中瞬间明了,八成是因为昨日少宗主的长姐鸣涧君,救了锦遥一回。
这家伙就自以为是,以为鸣涧君是她的靠山了。
“你不要以为,你手里拿了鸣涧君的佩剑,像只哈巴狗一样,巴结鸣涧君,你就能摆脱你鲛人卑微的身份!”
说完,他双手叉腰。
站在众位弟子修士中间,气焰嚣张。
“依我看来,你这柄剑,说不定,也是从哪偷的不成!”
“怎的,上了落雪峦手脚还不老实?”
“我看,宗主就应该把你发卖出去,做那仙奴!”
张昭并不知道昨日,宗主大殿发生的事情,可是站在一旁的庆卿卿是知道的。
但是她也不知道锦遥是用了什么魅惑之术,迷惑了鸣涧君,让鸣涧君亲自来告知老宗主,要迎娶锦遥为自已的道侣。
碍于鸣涧君的天资聪颖,即便老宗主心中不愿,那也得口头安慰鸣涧君。
于是,庆卿卿不想让这件事闹大,传到鸣涧君这个疯子的耳中,波及了自已和正在闭关的少宗主。
她赶忙上去,娇滴滴的握住了张昭的手臂,脆生生的开口:“张师兄,你莫要这么咄咄逼人,卿卿去做后面便是。”
“不与锦遥师姐争抢什么。”
“该是锦遥师姐的东西,就是锦遥师姐的。”
她这服软的话说的甚是惹人怜惜,就连原本怒发冲冠的张昭,眼中都带了几分柔情。
只恨不得,将无法无天的锦遥给撕成碎片,拍成齑粉。
“知道就好。”
听着她这么说,锦遥倒也毫不客气。
而她这“光明正大”毫不打算让座的操作,让庆卿卿直接呆住。
看见庆卿卿脸上的表情,犹如自已的朱砂砚台,锦遥干脆用手撑着下颚。
手中的毛笔,往讲台上一指。
她微微一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庆师妹,这堂大课,是真昼长老的中阶符箓课,像你这样的炼气期,应该没有学到这吧?”
“哦,对了,可能是庆师妹格外勤奋,想着早日摆脱炼气期的身份,和少宗主成为门当户对的一对璧人。”
听到这儿,原本还有些嘈杂交谈声的课堂,一瞬间寂静。
就连站在门外,迟迟没进来的真昼长老,也撅着个大腚,趴在门外偷听,也当场愣住。
这八卦当然比上课重要啊。
更何况,上大课,宗主那老抠货给的薪水又少,真昼长老就是摆劲十足。
能咸鱼躺着就绝不翻身。
再加之,天资聪颖的弟子,又不会来上大课,吃喝拉撒,师尊们都供着。
若不是,符箓课是必修一门课程,他才懒得来。
今儿这趟他还真没白来,居然一到门口就听到,这么刺激的八卦。
天赐那孩子这件事的确就做得过分,鲛人王族纵然权力陨落,可是他不也仗着有个老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双灵根,也好意思自称天奕仙宗的少宗主。
这不是给天奕仙宗落下给外人嘲笑的把柄!
依他看来,宗主就该把宗主之位让给清也,这仪表堂堂、威风八面的鸣涧君才适合成为他们天奕仙宗的代表。
想当初,鸣涧君一剑灭山河,单挑魔族大修,也能打的不分上下。
可是给他们天奕仙宗招生率都给提了上去,只可惜近几年,鸣涧君遇到了瓶颈期,待在落雪峦上不问世事。
以至于天奕仙宗招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锦遥,你得瑟个什么劲儿?”
“不用你说,我相信不久后天赐就会一纸退婚书,将你送回忘虚海。”
“忘虚海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让你学,你们鲛人一族,活该灵力倒退!”
他一张嘴,就跟抹了油似的,叭叭叭的不停。
“退婚书,我已然写了。”
“交给了老宗主。”
“你给我记好了,是我退婚你们少宗主,而不是他退婚我。”
听到这话,庆卿卿又挤了几滴泪,似乎是非常愧疚一般。
“锦遥师姐,你为何要对天赐这样刻薄,这件事都是因为我而起,我本就不想要什么名分…”
“不过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将来以后,可以有爹爹…锦遥师姐,你素来是知道的…我打小就没了爹娘…却不想自已的儿子…也这样…”
听到这番话,锦遥就知道,女主的光环已经在自已面前冉冉升起,开始了圣母一般的道德绑架。
“这不守男德,烂裤裆的未婚夫。”
“你要是稀罕,你就拿去。”
“我,不喜欢。”
锦遥扭过头就看到了,门边一晃的白袍老者。
她干脆叫了一声。
“真昼长老,什么时候上课?”
被抓了个现行的真昼长老,霎时间就端起了架子,走了进来,一甩自已手中的拂尘。
颇为认同的说道:“哎呀,这位弟子说的对,咱们上课,得因地制宜,若是没有学到中阶符箓的资质,最好还是不要霸占他人的位置。”
真昼长老老早就看不惯林天赐一天到晚在外面胡搞瞎搞,就算是和金丹期的女修士那他也可以理解。
这年轻人嘛,总有个把持不住的时候。
可这,炼气期的女修士,他也下得去嘴,可真是不挑了。
这传说中,鲛人一族,媚骨天成,鲛人王族尤为更甚,甚至就连龙宫的龙族,都被迷的骨头一酥,夜夜流连忘返,不能自已。
至今还将忘虚海的实权,交给鲛人王族掌管,并没有巧取豪夺。
天赐这孩子还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只配吃那上不了台面的糟糠。
庆卿卿被说的脸色涨红,她心中明白,天赐如今被关了禁闭,不在自已身边,这群见风使舵的小人,必然不会待自已如往常一般。
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弟子打量的眼神中,她只好应声。
“是,真昼长老。”
“弟子知错了。”
“弟子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