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上蒙着的墨色薄纱被风吹的舞动,白色的蛟龙在云海中翻腾,龙息吞吐。
林清也双手环剑,睥睨众生。
天奕仙宗众人都知道,鸣涧君的灵宠是一只千年蛟龙。
但要说起来路,宗门中的传闻,那可就多了,有人说鸣涧君是凭借着一身修为,降服了蛟龙。
也有人说,蛟龙年幼时就被镇压,是鸣涧君偶然间解开了禁锢蛟龙的阵法,得到了蛟龙的青睐。
不过,这纷纷扰扰的猜测,都让众人对鸣涧君仰望艳羡不已。
年少天资,一战成名。
这世人能有几回见?
普天之下,这何止是千年一遇的奇才,简直是万年一遇的奇才!
但唯独可惜鸣涧君练功时走火入魔,瞎了自已一双眼睛。
蛟龙爪踏空而下,低俯下龙首,胡须飘荡,它金黄色的眼眸,凝视着广场上的所有弟子。
一股带着水汽寒冷的龙息落在了每个弟子的身上,更有那胆小的外门弟子,吓得瘫倒在地上。
身体颤抖,站都站不起来。
他们从前哪里见过鸣涧君的灵宠长什么样,只偶尔见到天奕仙宗云雾中飞来飞去的奇珍异兽。
可却从来没见过真面目。
毕竟这是人家长老饲养的灵宠,其速度比他们御剑飞行还要快上不知多少。
仅凭肉眼凡胎,又怎么能够见得真切!
那原本还咄咄逼人的结巴小子,看到了鸣涧君墨色衣裙飞舞,心生荡漾。
锦遥穿在身上的弟子袍也被风吹动,她鬓边的碎发,擦过白瓷般的肌肤。
她这也是第一见到蒙眼冷美人的灵宠,长什么样子。
从蛟龙身上凌空,踏步而下。
林清也站到了众人面前,许多弟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对着林清也弯腰行礼。
“见过鸣涧君!”
异口同声,整整齐齐。
方才的傲慢、不屑,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恭敬,害怕。
没有理会。
倒是那结巴小子,率先跪了下来,他双手撑在宗门莲花印的青石地板上,弟子袍服褶皱。
“鸣涧君…方才…方才是…我口不择言…我知错了…”
听力敏锐,林清也双指并拢,回头看着锦遥。
她说:“今日,我就将映月剑的刻印,彻底更改。”
“映月剑也不再是我的剑。”
“是阿遥的剑。”
雾紫色的法力渐渐缠绕上来,锦遥看清楚自已手中那把银色的剑刃上面复杂的铭文,溶解,又重新浮上。
紧接着,锦遥就感觉自已好像和映月剑融为一体,从前她需要灵力才能运转映月剑的水属性。
而如今只要稍稍动一个念头,映月剑就仿佛是自已的左膀右臂。
这就是大佬的投喂吗?
简直不要太爽!
这个大腿她抱定了…!
眼眸带笑,锦遥走上前,对着林清也盈盈一拜。
“多谢师姐厚爱。”
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已,林清也呼了一口气,并未再说什么。
罢了,等到和她结为道侣之后,再和她说这些称呼之类的闺中密事吧。
让这些人听去,她反倒有些不乐意。
“小友,汝是忘虚海的鲛人一族?”
蛟龙靠了过来,它的鼻子轻嗅了嗅,能够闻出锦遥身上的味道。
看着蛟龙这副模样,锦遥倒有些不好意思,扯住了自已的衣袖,往上拎了一拎,仔细看去。
奇怪,自已昨天晚上,也没把水落在衣服上啊。
这家伙是怎么闻出来的?
还是说不愧是蛟龙,这也能闻出来!
“鲛人一族的味道独特,即便是隔了这几个山头,吾也能闻出来。”
尾巴一甩,蛟龙似乎还有些得意。
可它身后的天奕仙宗弟子可就遭了殃,被这尾巴一甩,东倒西歪。
“不过,如今下界灵气稀少,想来鲛人一族的日子,也不好过。”
蛟龙的声音,只在自已耳畔作响,想来它应当是在自已的脑海中,直接说的。
锦遥回头,和蛟龙金黄色的眼眸对视,她微微颔首,表示蛟龙说的对。
而正在这时候,传了一声悲戚的叫声,白华拎着自已的白鹤,抱在怀中。
“小白啊,小白,你可不能死啊!”
“你死了叫你主人怎么活!”
他眼眶湿润,抱着自已的白鹤,声泪俱下。
原来方才蛟龙出场,白鹤浑身发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从空中跌落下来。
乔怜梦站在原地,看着师兄声泪俱下的样子,连忙取下自已的乾坤袋。
“师兄,先别顾着哭了,赶紧找药…”
蛟龙眼眸一扫,尾巴直接将白鹤卷了起来,对着两人说道。
“这小家伙没死呢。”
“只是在装昏。”
听到蛟龙这样说,白鹤眼睛微微睁开,又立马扑腾着,瑟瑟发抖。
它的几片羽毛散落了下来,蛟龙将它放下来。
“放心,吾从来不欺凌弱小。”
“况且,就汝这小身板,也不够吾塞牙缝。”
“有甚么好吃的。”
毛茸茸的尾巴,一扫而过。
白鹤蹲在地上,还是不敢抬头看蛟龙的身躯。
看到自已的爱宠,重新复活了过来,白华这才叹了口气,双手撑在地上,也不嫌自已哭的鼻涕乱流。
“太好了,小白你还活着!”
……
看着广场上林清也的身姿。
庆卿卿趴在盘龙石柱上,银牙咬碎,心中愤愤不平,若非是鸣涧君三番两次插手天赐的婚事,说不定天赐早就将锦遥给退婚了!
又何须等到今日,让锦遥这恬不知耻的鲛人在广场上,宣告她退婚于天赐的消息。
哼!果然书上说的不错,鲛人一族,是最会吹枕头风的,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来学的本事,居然把鸣涧君迷的死去活来。
居然连昔日的佩剑映月剑都送了出去。
“卿卿,咱们赶紧走吧。”
“真要是让鸣涧君看见你了,是真大事不妙啊。”
张昭扶正自已的玉冠,手中拿着扇子,拽着庆卿卿的衣袍,就要往后撤。
“卿卿,你刚进宗门没几年,你是不知道鸣涧君生起气来,何等恐怖!”
“再加上,宗主本就不喜欢你,鸣涧君若是去宗主那儿告上一状,卿卿,你和天赐,恐怕永远都见不到了!”
张昭见庆卿卿不肯走,干脆让她扛了起来。
往弟子居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