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宁愕然,抬眸看向春桃,显然不相信昨夜以自已醉成那般不省人事的状态还能够自已回来。
“小姐,昨夜奴婢跑到霜雪阁时就看到小姐您官服都没换就躺在床上了。”
“奴婢还以为您是自已回来的,可是我又在您身上闻到了烈酒的味道。您一定又是跑去云台阁喝酒了吧?”
“小姐,云台阁的酒再好,也不能多喝的呀。要是让老爷知道您又跑去那里喝酒一夜未归,又该罚你了。”
春桃像个百灵鸟一般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谢婉宁眼睫颤了颤,敛眸思忖。
昨夜是谁送她回来的?春桃竟然一点不知。
她只依稀记得昨夜寿宴之上喝的酒太烈,她又因着江衍之扰了自已的计划心情烦闷多喝了两杯,不知不觉竟有了五六分的醉意,于是撑着剩下的几分意识出了大殿,被苏公公引着一路往宫外走。
却没想半路他竟被叫走,而自已的意识也越来越迷糊,在还剩最后一丝理智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身份她攀着假山挪到了假山后面,在她意识彻底陷入朦胧前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怀里,那男人还吻了她。
之后的事情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男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熟悉,像是大雪过后清冽的松木,好闻又强势霸道,她全身都被他的气息所笼罩。
莫名让那时的她安心。
那味道,在她的记忆里,只有那个男人会有。
谢婉宁心内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春桃,这件事你先不要和爹提起,我没事了,你快去帮我准备醒酒汤吧。”
春桃看她面色便知她不欲在此事上多言,遂回答道: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支走了春桃后,谢婉宁起身,走到铜镜前。
解开束带,脱下外袍,轻解罗衫。
罗杉下,白皙玲珑的锁骨上满是暧昧的吻痕。
束胸带亦不翼而飞。
狗男人,又占她便宜!
谢婉宁气得俏脸通红,恨不得一掌拍碎眼前的铜镜。
明知他自已与皇帝如今势同水火的关系寿宴之上故意与她亲近。
一向高冷矜傲的人为了表现与她的亲近又是甘坐下席又是为她剥蟹,是个人都会怀疑她是大司马一党吧?更遑论如今年岁尚轻尚还不能完全明辨是非的少年皇帝。
只怕已经开始对她起疑心了。
便是不能拉拢她,却也能让皇帝与她离心。
裴衡的这离间之计,用得可真妙啊!
剪水般的秋眸渐渐冷然,谢婉宁起身,把褪到胸前的衣衫拉拢好,重新系上衣带。
“小姐!小姐!”
还未穿戴好衣裳,门外便传来了春桃的声音,她一路小跑,着急忙慌地跑进霜雪阁,差些许就被门槛绊倒。
“你慢些,小心摔着。”
谢婉宁看她急得额上都冒了些汗,上前扶起了她。
“发生什么事了?”
“宫……宫里来……来人了!”
春桃跑得太急,此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是……是一个公公,他……他说来……来传圣旨,让谢渊……即刻入宫面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