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豪年方十八,却未曾经历过如此之事。
他虽非处子之身,但对男女情爱之事,向来视作寻常,如饮食起居,无甚大碍。所谓情爱,不过是云雨之欢时的一时情动,待事毕之后,谁还能记得谁?
因此,他房中虽有众多姬妾,却皆是满足欲望之工具,于他而言,这些女子之间,唯有谁更能令他心满意足之别。大多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些女子,尚不如他的一只斗鸡来得惹人喜爱。
然而,这个少女的出现,却如同晨曦破晓,照亮了他这个“懵懂”少年的心田。原来,这世间竟有如此之人,无需宽衣解带,便能令他心驰神往。
任豪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玄金斗早已不知去向。裁判的锣声响起,才将他的魂魄唤回。因玄金斗意外离场,刘草儿赢得了此局。
任豪走下赛场,一群纨绔子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他方才发生了何事。他如同失魂落魄般,整个人都显得木讷呆滞。
"敢问诸位,那位身着一袭藕色襦裙的女子,究竟是哪家的闺秀?"任豪随手拦下一人,语气中难掩急切。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任大公子竟被那位神秘女子深深吸引。他们相视而笑,其中一人瞥向任豪所指的方向,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那位小娘子面纱轻遮,难以窥见真容。但我识得她身后的随从,乃是易家大公子的贴身侍卫。想必她们定是易家的人。元景兄若想一探究竟,不妨去找易修能询问一二。"
任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仿佛找到了心心念念的珍宝。他身形一动,如风般疾驰而去,留下众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纷纷感叹,想不到一向对女子不屑一顾的任大公子,今日竟也会为情所困。
而那位神秘女子的身份,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与猜测。她虽衣着朴素,却难掩气质非凡;身后跟随的护卫众多,显然并非寻常之辈。
而易家,在平州乃是名门望族,地位显赫无比。
却说任豪瞥见了正欲登台的易修能,忙将他拉到了一旁幽静的角落,手指着不远处的伶月,低声问道:“喂,那位女子,可是你家的?你可曾知晓她的身世?”
易修能闻言,面露迷茫之色,心中暗自揣测任豪今日的举动,于是警惕地回答道:“你打听她作甚?”
任豪见易修能心生防备,忙换上一副笑颜,轻声说道:“哈哈,易兄切莫紧张。上月我家中有一婢女逃走,我见那女子与她颇有几分相似,生怕认错了人,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特来向易兄询问。”
听到这话,易修能才放下心来,解释道:“哦,原来如此。任兄你认错人了,那女子乃是我大哥的贴身侍女,已在我家服侍多年,平日里深居简出,又怎会是你家的逃婢呢?”
言罢,见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他匆匆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去。
任豪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伶月的背影。
时至午后,阳光洒落,易倩薇终于得见传说中的吴家四公子。然而眼前的吴四公子,却与她心中的想象大相径庭。他身形矮胖,虽无易修能所言那般夸张,但面容平凡,实在难以令人心生仰慕。
倩薇心中暗叹,这与她心目中未来夫婿的形象相差甚远。
揭晓了谜底后,她再无心思逗留,拉着伶月便准备离去。两人刚走出人群不久,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呼喊声。倩薇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穿胡服的女子正朝她走来。
那女子名叫濮瑶,是清海王的嫡出小女儿。她身姿高挑,曲线玲珑,不戴围帽遮面,一手正握着支裹着金丝银线的马鞭——想必是独自骑马前来的吧!
虽然如今女子穿胡服已不足为奇,但能像她这样穿出别样风采的人却实属罕见!伶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刚才在看台上我便注意到了你,怎么?今日就你一人来此吗?”濮瑶的话语虽是对着易倩薇说的,但她的眼神却四处游移,并未在易倩薇身上停留太久。
易倩薇虽不欲与她深交,但碍于彼此的身份,也不得不敷衍几句,她余光瞥过身旁的季才,然后有意无意地说道:“许久未见,姐姐的眼力还是那般犀利,我戴着幂篱都能被你一眼认出。”
濮瑶出身王侯之家;如何听不出易倩薇这话中的讽刺之意?但她性格豁达、不拘小节,也并未与易倩薇计较这些。
她直接切入正题;转头笑着对季才说道:“你家大公子呢?他现在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