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兔一脸认真道,“因为我想要得到你,未羊不让,就跟我打起来了啊。”
沈慈无言以对就这么跟它大眼瞪小眼,“所以…你为什么要得到我啊?”
“因为我很快就要消亡了,需要找到合适的人结契活下去,然后我就选中了你。”
“消亡是死去吗?”
“对啊。”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呢。”
卯兔鼻头动了动,“因为我有信心你会同意的。”
“我确实不想你死,可是……”沈慈忽然别扭起来,“跟你契约,我会受到影响吧,就比如那个什么……”
昨天谢观特别告诉过他跟卯兔结契后会受到的影响,虽然他并不在意,可是到底是谢观叮嘱过的,他并不想惹谢观生气。
“没事的啊,人有七情六欲不是很正常吗?只是那方面需求重了点而已,没关系的啊。”小兔子软绵绵的声音在沈慈怀中响起,带着蛊惑的意味。
“可我还没弱冠呢,这样不合适的!”
“没关系的!”
“不行的!”
……
谢观带着未羊赶来时就看到这一幕,沈慈衣衫凌乱怀里抱着只兔子站在桌子旁边低头跟它拌嘴。
谢观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打断他们争执的氛围。
“……殿下…”
沈慈一听到谢观的声音当即止住话语。
“谢观!”
卯兔听到声音也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反而轻身一跃跳到了沈慈的肩膀上。
“救兵来了啊~”
“从他身上滚开。”谢观呵斥一声,面上是沈慈从未见过的冷凝。
卯兔不以为意的窝在沈慈的脖颈处,“不要,我现在又不会对他做什么。”
“那你先从他身上离开!”谢观可不会相信卯兔的空口白话。
“不要,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了。”卯兔耷拉着耳朵贴着沈慈糯里糯气道。
沈慈耳朵有些痒。
谢观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发觉它是真的没力气闹腾才稍稍松了点心。
下一秒,卯兔的脖颈上便挂上了一个银圈。
因为谢观的动作极快别说是卯兔了,就连沈慈都没发觉到谢观逼近的动作。
卯兔呆滞的想要看自已脖子上挂着什么,两只前爪子刚抓住银脖圈就发现怎么也摘不下来了。
“这是什么??!”
未羊道,“这是束缚你神力的银圈,你自已是摘不下来的。”
“在帮你找到合适的宿主前,你还是不要乱折腾了。”谢观淡淡瞥了它一眼,旋即对沈慈道,“早膳已经备好,殿下还是先梳洗一番再去前厅用膳吧。”
他身后两个面具仆人沉默着来到屋外窗口的位置,将空荡荡的窗口修缮。
谢观拎着卯兔离开沈慈肩颈处的时候,就看见它使劲瞪着腿挣扎的窘样。
未羊忍不住嘲笑了几声,就听到卯兔嘴里开始骂起了脏话。
老实说这么软糯的音调骂出这么难听又粗鄙不堪的话,着实是有点违和。
沈慈听着谩骂声越来越远便先洗漱换衣,等拾掇好了才敢去前厅。
然而到达前厅时,里面出乎意外的安静。
谢观坐在桌前并未动筷,一旁的未羊和卯兔都安静的待在一边,这场景怎么看都不太真实。
沈慈有点如芒刺背的在椅子上坐下,今早的早膳是开胃的山药核桃羹。
因为沈慈的身子骨还有点营养不良,所以谢观便嘱托太医院的人开些补气养身的药膳方子。
沈慈这十几年都在山里尽是是肉糜和果子,虽说先前谢观曾经伪装过后来到大山叮嘱沈慈要将生肉清洗干净并煮熟才能食用。
长期荤素不均还是对沈慈的胃造成了损伤。
对此谢观只想着尽可能调理好他的胃病。
在沈慈还在梳洗期间,卯兔已经被谢观“调理”过了,现在它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虽然它也只见过谢观一面可再怎么样也还忌惮着对方身上属于辰龙的气息。
龙在百兽之中乃是霸王,即便它不是位于十二属相第一,那气势和力量也绝非它们能够轻视的。
更何况……谢观比那头龙还要可怕。
沈慈察觉到周遭氛围的观察力还是比较迟缓的,因而他很是平和享受的吃完了这顿早膳。
谢观吃的不多,因而桌上的几盘配粥的下饭菜都是沈慈吃完的。
届时容与端着一壶刚煮好的山楂麦芽茶走了过来,还给沈慈倒了一杯。
沈慈看着杯中茶褐色的水色,浅尝了一口眼睛咻得亮了起来,“好好喝!”
容与笑道,“这是小厨房准备的山楂麦芽茶,具有健脾消火的功效,殿下多喝些。”
沈慈点着脑袋。
谢观也尝了一杯,连带着未羊和卯兔也跟着馋了起来。
容与当然没有厚此薄彼,在面对除了子鼠外的十二属相,他还是比较宽容平和的。
一壶山楂麦芽茶也要见底了,仆人姗姗来迟赶来通报,“大人,国师携其子登门拜访。”
谢观放下茶盏眉眼一抬,“领他们先去庭院招待。”
“是。”
“审问的如何了?”谢观看向容与问道。
“只招了两个字,子云。”
谢观唇角微微一勾,看不清深意。
“走吧,去待客。”
沈慈刚喝完第三杯,正打算起身,怀里便窜进来一团毛球。
卯兔窝在他的臂弯里安静的就像是一个被兔绒裹着的汤婆子,乍一看并不显眼。
“你也要去吗?”沈慈问。
卯兔点了点头,“我得跟着你。”
沈慈也没问为什么,抱着它就跟在谢观的身后,未羊则留在原地,“吾要休憩,便不去了。”
昨晚它一直盯着房间的动向,没多久便蹲守到了从窗户窜进来的卯兔。
它这一夜还真的累够呛,这会儿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庭院里,国师孔叙一身黑色长衫,长发高束成发髻,眉眼松弛颇有几分闲云野鹤之分。
而他身旁的男子青衫宫绦,俊逸随和,怎么瞧都是一副文弱书生之气。
他们在凉亭里稍坐了片刻,石桌上也摆了几盘糕点和山楂麦芽茶。
孔叙倒了杯茶后注意到身旁男子一直盯着池中的鱼看,清嗓出声,“子云,喝茶。”
孔允听见父亲唤自已的字,当即收回目光,双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水,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