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又生气了?”
谢观发觉今天的沈慈尤为愁眉苦脸。虽然他本意是想带沈慈散一下因搬居的不满,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没有。”话虽如此,可沈慈的表情显然口不对心。
“殿下在因何生气?”
“都说了没有生气。”沈慈没看谢观,嘴角微微耷拉着也不知他在因为什么而闹别扭。
“若殿下一时不想离开帝师府,请容臣向陛下请示。”
“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沈慈猛的抬头与其对视,“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人看你的眼神很恶心!”
“什么啊,这跟上次我在茶楼碰到的那个自以为是的人有什么区别!!”
明明也是帝都城的城民,干嘛这么狂妄自大!!好像我们干了什么错事一样!
沈慈咬牙切齿,对刚才那个人的不满之情溢了出来,愤愤道,“下次再让我撞到了,我一定会再揍他几拳出气!”
敢对谢观露出那样猥琐的表情,沈慈百般不是滋味,心里的占有欲作祟。
谢观看他这么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好说那个人一时半刻是不会再兴风作浪了。
崔仕,皇商之子最不缺的便是钱两,他仗着自已“贵公子”的身份在朱雀街横行也不是一日两日。
他比起那些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收敛了点却格外好色,无论男女只要被他看上就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些年他靠着钱财搭上了不少官员的线,为的便是更好帮他遮掩靠着手段抢夺民女民男的恶事。
谢观起初并不认识他,可在春生夜带着子鼠他们出来的时候,他从子鼠那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这帝都城虽然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可官官相护,私权收受的事情已经彻底扎根在朝堂里。
即便轩辕帝想要根除此事,也有些力不从心。
“总会遇到的,倒也不急于这一刻。”谢观温声道。
“你就不生气吗?那个人居然惦记你!”沈慈没有在谢观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对那个男人的厌恶,仿佛这件事情并没有激起他的任何波澜。
“臣早已习惯了。”谢观将他们换下来的官服折叠好放到那个木箱子里,“朝野中亦有不少人时刻盯着臣,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没必要将那事闹大。”
沈慈回想起先前他在宴会上察觉到的目光下意识哆嗦了两下。
“下次,下次我见到他一定给你报仇!”沈慈眼下完全忘记了先前他跟谢观置气的事情,全然将注意力转移到谢观受委屈的事情上。
虽然谢观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委屈的表情和语气,可沈慈就是觉得谢观受了很多苦。
“谢谢殿下。”
回到帝师府后,沈慈还惦记着给谢观报仇的事情,甚至还打算找轩辕帝帮忙。
当然谢观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容与老早就在大厅里等他们了,还没等他扬起笑脸迎接他们,忽然他停了下来眉头忍不住一蹙。
“你们回来的时候又去了哪儿?”
沈慈眨了眨眼,不知道容与为何这么问如实道,“金满楼。”
容与鼻头微动,眯着眼睛扭头看向谢观,“大人,你们是去了赌场吧。”
“……”
“你怎么知道的!”沈慈震惊的瞪大了眼。
容与莞尔一笑,“你们身上有股味道。”
是讨厌的老鼠的气息!
沈慈欲言又止,因容与的话想到了方才裴君跟自已讲的那个故事。
“容与,你是猫妖吧。”
容与险些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瞠目结舌的看向谢观。
谢观侧开他询问的母怪那个,但他很显然并不想回答他的话。
“殿下……怎么知道的?”
“裴君告诉我的。”
容与扯唇违和的笑了笑,“这样啊。”
这个碎嘴人!
“殿下。”谢观看沈慈还想和容与说些什么便率先打断,“先去换身方便点的衣裳吧,晚些还要习字呢。”
沈慈也没多想,听到要习字便先回院子去换衣服去了。
等他一走,容与当即炸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知道我身份了,为什么他身上有那个死老鼠和兔子的气息!!”
谢观不慌不忙的来到大堂的木椅上坐下。
一旁的仆人适时端上茶水。
“我想殿下是在入祖祠的时候被卯兔盯上的。”
“祖祠?皇家祖祠?”容与垂眸想了想,忽然拍掌,“我忘了殿下是兔年所生的!也难怪会被它定盯上。”
“不对!那你们为什么要去赌场找那个老鼠啊!”
“是殿下对那里好奇才带他去的,你也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容与嘴角抽搐,什么叫他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他是什么很大惊小怪的人吗!
“那大人打算怎么办?卯兔但凡盯上人就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只要他还在帝师府内,卯兔就不敢霸王硬上弓。”谢观十分断言的开口。
容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才闭上嘴。
……
书房里,沈慈照着一旁摆放的字帖临摹,姿势端正倒是比先前还要有气势了。
谢观就坐在一旁接过仆从递过来的装着信的竹筒。
他没有避着沈慈,径直打开竹筒的盖子,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
这封信是轩辕帝叫暗卫带来的,那上面还残存着龙涎香的气息。
沈慈写完一个字便偷瞄谢观好几眼,这么鬼祟的动作,让谢观连忽视都忽视不了。
轩辕帝这次传消息也不过是为了告诉谢观,让他负责带沈慈去国子监修习。
他不放心将沈慈交给其他太傅,便命定谢观为沈慈的教习先生。
对此谢观并没有任何意见。
国子监本就是教书育人的圣贤之地,再加上那里还有文坛大家孔叙坐镇。
谢观看完信便对着一旁的烛火靠近,一瞬间火舌攀上纸张将其吞没焚烧。
沈慈瞧见火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
“殿下若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下,不急于一时。”
沈慈果断的放弃了练字,拿着那本三字经就跑到了谢观的旁边坐下。
谢观见此便知晓他这是想再听自已讲一遍。
“殿下想听?”
沈慈点头,“我想知道这上面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