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
谢观看着刚收到手上的信件,面容沉了下来,一旁的宁继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
“帝师大人?怎么了?”
“没事,那个俘虏现在怎么样了?”谢观将手上的信在放旁边的烛台上点燃,火光点点映照着他冷硬的脸庞。
“严加拷问过了,但他们嘴硬的很,没能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封信彻底化为灰烬,谢观甩了甩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去看看那个人吧。”
谢观要亲自走一趟地牢,宁继自然不会质疑,萧晟此刻正在地牢门口叮嘱守卫严加巡逻。
看到谢观的出现,他稍稍愣了一下才微微颔首行礼,“帝师大人怎的来了?”
“谢某想亲自审问,麻烦萧大人派人去准备一壶最烈的酒,等会儿送入地牢。”
萧晟点头,“我这叫人去打一壶酒来。”
谢观步入牢里,宁继接过身后兵将递过来照亮的灯笼,走在前面领路。
边境的地牢有股难以祛除的臭味,饶是习惯血腥气的宁继都有些忍不住,下意识蹙起眉头。
谢观面不改色的看着如今还被挂在受刑架的藩人,一旁休息的将士看到两位大人到来,连忙去搬凳子。
那藩人被打的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即便如此,他在看到谢观时很是不屑的冷嗤了一声。
“你笑什么?”谢观并没有因为他的失礼而觉得不满。
“大名鼎鼎的轩辕国帝师,居然会出现在……边境小地……”
“我的出现,让你喜出望外了吧。”谢观眯了眯眼,“毕竟你们大费周章的潜入边城,除了破坏粮草,还有探听我是否来到边城的确切消息。”
“……”
宁继一愣,什么叫做探听谢观来到边城的确切消息?
那藩人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下,回避开谢观看穿一切的目光。
“为了博得美人倾心,可以不顾一切将士的安危,你们这位新君可是当之无愧的昏君啊。”
“你说什么!”藩人受了惊,有些目眦欲裂的瞪了他一眼,“你凭什么这么说王上!”
谢观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妖奴,后者了然上前直接扇了那藩人一巴掌,声音响亮的让人浑身一惊。
“我可以放你离开。”
在众人意料不到之中,谢观的话无疑又是让众人一阵心惊。
就连那藩人都迟疑的看着他,“你……在打着什么主意。”
“主意?”谢观接过一个跑腿将士拿来的酒,起身走向受刑架,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那藩人的心尖上。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谢观将那壶酒高举过藩人头顶,一下便将酒水直接从他头顶倾倒而下。
惨叫声瞬间传遍地牢。
藩人本就皮开肉绽的,这会儿被酒水淋身更是疼的浑身抽搐。
谢观冷漠的看着甚至嫌恶的后退了一步,“我的主意便是在把你送回去之前,将你们藩国人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到时候任凭你去跟那个色令智昏的君王说什么,我就在这等着他来取走我的项上人头。”
藩人疼的几乎昏厥,谢观却扭头对宁继说,“等会儿将他带到校练场上,让所有将士都看着藩国人蓬头垢面的模样,确保不死就行。”
“是。”
容与传来的信上将川乌的事情详细的写了下来。
谢观能确定一件事,川乌将自已离开帝都来到边境的消息传给了毕月国。
毕月国也顺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藩国。
让谢观没想到的是,毕月国国君居然如此痛恶自已,甚至不惜卖女攀附藩国,就为了要自已的脑袋。
还真是……令人作呕。
离开地牢,宁继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帝师大人,方才你所说什么消息,什么项上人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观并没有解释太多,毕竟要不了多久轩辕帝的旨意也该到了,届时不用他来解释,宁继也会知道的。
谢观对藩王和毕月国君要自已项上人头的事情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很担心沈慈在知道川乌的事情后,会怎么样。
只是他没担心多久,妖奴像是接收到了什么,附耳道:“大人,明王殿下进宫谢罪了。”
谢观蹙眉,“殿下进宫谢罪?”
沈慈会主动进宫谢罪,无非是想将毕月国和藩国合谋的事情告诉轩辕帝,好让他再做安排。
他们想要的是谢观的命,沈慈不可能坐视不管,哪怕他知道谢观不会出事,但川乌已经离开帝都了,被轩辕帝调查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要是等轩辕帝问罪起来,倒不如沈慈抢先一步,毕竟川乌和沈慈走的近是众所周知的事。
眼下川乌跑路了,毕月国又和藩国私下暗通沟渠,正是有心之人借题发挥的机会。
谢观长呼出一口气,“传一份信去东瀛。”
……
御书房。
沈慈站在下方,轩辕愠焦急的看了他一眼,被袖口挡住的手慢慢攥紧。
轩辕帝瞥看了他一眼,最终目光锁定沈慈身上,“毕月国与藩国合谋的事情,你是从谁口中知道的?”
“川乌消失前托人转交了我一份信。”沈慈将那封信从袖口里取了出来。
徐五福当即下去取信。
那信是戌狗转交给自已的,也确实是川乌亲笔书写的。为的就是此刻好让沈慈明哲保身。
他与沈慈关系好,很是亲近是众所皆知的事,当初茶楼的事传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百姓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
这下川乌跑了,定会有人借此刁难沈慈。他也是为了给沈慈留下一个自证清白的证据。
只是轩辕帝会不会相信,无人知道。
“他是自已逃出帝都的?”轩辕帝的声音轻飘飘的却瞬间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不知道。”沈慈道,“我一觉醒来,明王府就收到了这封信。”
轩辕帝将信捏皱,眸中情绪翻涌,沉声道:“这几日你便住在宫里吧,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就不要离宫了。”
“父皇,我有一个问题。”沈慈侧目看了徐五福一眼,“不知道徐公公可调查出了,朝贺宴装扮成太监的贼子是受何人指使试图带走苏杭的?”
轩辕愠一惊,连忙上前两步抓住沈慈,眼神示意让他住口。
徐五福讪笑,“回殿下的话,那贼子乃是苏杭先前的仇家,之所以伪装潜入宫中,也只是为了寻仇罢了。”
寻仇?不过是糊弄人的说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