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冷笑一声,毫无顾忌的看向轩辕帝,眼里情绪翻涌,竟有几分冷冽。
轩辕愠担心他这么莽撞会引起轩辕帝的不满,当即道:“父皇,不如让阿慈暂住在东宫?毕竟皇子居住后宫终究不妥。”
轩辕帝点头,“都退下吧。”
沈慈冷着脸被轩辕愠拉着离开御书房。
等到他们离开,轩辕帝才捏着那封信借着一旁的烛台将信烧了。
徐五福错愕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陛下……”
轩辕帝松手,看着点点灰烬掉落在地上,“选魏国公入宫,此外召谢观回帝都。”
徐五福不敢耽搁,当即令旨出去。
轩辕帝起身,转动刚才烛台的底座,咔哒一声,他身后的书架便如同机关一般向两侧移动。
书架背后是个空间不大的密室,密室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个女子,柳眉凤眸,含笑时温柔缱绻周遭一切都不如她入眼。
轩辕帝看着画上女子,眉眼柔和,从旁取了三炷香,在插在香炉上时,他语气有了些许沙哑。
“慈儿回来了,也被谢观迷住了眼。我十几年还不信,没想到……被你预言中了。”
“笙儿,我到底还要坚持多久,才能彻底解脱。”
轩辕帝想要去触碰画上人的脸,但止住了这个动作。
“我曾向你发誓,一定会保护住慈儿,但朝堂上总是有人要害他。你说,我是该打断他们的腿,还是削发为僧?又或者……”
轩辕帝的眼底闪过一抹疯魔之色,不过片刻又恢复平静,“算了。还是让他们在闹大一点,等到大的无法遮掩,就是他们将死之日。”
“至于我那个亲姑姑……让她也经历你曾经受的苦,如何?”
“在香火鼎盛,青灯古佛之地竟敢做出如此亵渎佛祖的龌龊事,想来日后东窗事发,她定会遗臭万年。”
……
东宫。
沈慈气冲冲的来到庭院的凉亭里坐下,胸膛剧烈起伏。
未羊原本趴在草丛里睡觉,感觉到那么大的动静当即冒出头。
轩辕愠后脚也步入凉亭,见沈慈如此气愤的样子不免叹气,“孤先前跟你说的,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那个人就是轩辕明玉派来灭口的!父皇居然还包庇她!什么报仇全是为她开脱的借口!”
沈慈气的脸都皱起来了,未羊此刻走了过来一下跳到了轩辕愠的腿上。
轩辕愠:“事已至此,再计较又有何意义?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
“那父皇不准我出宫又是怎么回事?他难道不是想要幽禁我!”
“那倒未必。”轩辕愠抚摸腿上小羊的羊毛,“父皇若真想幽禁你,便将你关起来了。又何必任由你在宫中行走,居住在东宫?”
沈慈不解的问:“那他是为了什么?”
“许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
“川乌逃跑的事,且不说父皇信不信,单是你和他往日接触频繁就容易遭人怀疑。”
“更何况,现在他逃跑了,毕月国又与藩国合作,自然容易引起朝臣激愤。”
“父皇将你留在宫里,也是为了防止后面他将毕月国与藩国的事昭告后,有人定会引起百姓的激愤。”
“届时,明王府必定会遭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是为了你着想。”
轩辕愠温声安抚他烦躁的情绪,眼底的哀伤一闪而过。
未羊和他气命相连自然能够感觉的到,只是它却看向一一个方向,“小慈,那个苏杭的气息没了。”
苏杭上次被那个宫女带出太医院后,病情就更重了。上次牡丹就说过他的命数很快就要尽了,没想到会是今天。
“阿慈,你在看什么?”
沈慈没有回答,下一秒时常跟在轩辕愠身侧的贴身护卫从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苏杭病逝了。”
轩辕愠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好生安葬。”
护卫点头。
“皇兄,你有看透过父皇吗?”
“你又在说傻话了,那可是父皇。”
沈慈又叹了口气,“拜托皇兄帮我把我的护卫叫过来吧,哦,还有我的兔子。”
“知道了。”轩辕愠叫人去明王府传信。
此刻闲下来了,轩辕愠才有时间问起川乌的事情,“川乌真的是被你放跑的?”
“不是,是容与。他也被骗了。”沈慈提起这个事情又来气,跟他说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当然他并没有把戌狗以及川乌和朱砂的关系说出来。
轩辕愠在他说完后给他泡了一杯茶,“这么说来,他最有可能跑到了东瀛,毕月国他是回不去了,但他的生母是东瀛国君的嫡女。”
“东瀛天皇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跑到哪儿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谢观的安危。”沈慈还是很不放心谢观那边的情况。
“你也别太着急,父皇现在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召帝师回帝都的旨意现在就应该传出去了。”
轩辕愠看着宫女端上来的糕点,将其朝着沈慈那推了推,“你午膳应该没来得及吃就如入宫了吧,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孤已经叫小厨房去准备膳食了。”
沈慈现在食欲不好,只吃了一块就不想吃了,轩辕愠看在眼里却也说不出劝他的话。
等到牡丹抱着卯兔收到消息赶到东宫的时候,沈慈坐在亭子里盯着某处发呆。
“殿下。”
牡丹的声音让发呆的沈慈回过神。
卯兔跳到了他的怀里,顺便与未羊打了个招呼。
轩辕愠见人来了也把未羊放下,从石凳上起来,“既然你来了,孤也就去书房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沈慈点头,牡丹行了个礼后才迈入凉亭。
等人走远了,牡丹才把信件拿了出来,“殿下,大人传信件回来了。”
听到有信,沈慈立马抬头看他,“真的?”
牡丹当即把揣在衣襟里的信拿给沈慈。
沈慈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在看到信上的第一眼,眉眼就舒展开来。
谢观将自已在军营里下陷阱诱敌深入的计策详细的写了下来。
在从容与飞鸽传信那得到的消息后,还亲自审讯了那个藩人。
只是他很贴心的没有提起自已审讯藩人的过程,想来是不想让沈慈知道自已的阴暗面。
一封信,瞬间就抚平了沈慈所有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