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能够毫无忌讳的待在御书房里也是因为他现在识字不多,所以一看到桌案上那一堆堆奏折便头疼的调转视线。
也不知道这些本子里都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以至于让当今圣上能坐这看上一整天。
好无聊啊~
沈慈吃着芙蓉糕满足的眯起了眼,他忽然觉得来宫里伴驾的唯一好处是能吃好吃的!
不过吃饱了,沈慈反而有点想念谢观了。
轩辕帝看着沈慈的表情从吃到芙蓉糕的满足再到烦恼的表情唇角又勾了起来。
徐五福看着也柔下了眉梢。
自从惠慈先皇后去世,他从未见过陛下一天能笑这么多次,并且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过转念一想,沈慈的天真无邪也是在这宫墙之中尤为难得的存在。
看着他或许让轩辕帝想起年少时的事了吧。
在这温馨的氛围里,忽然屋内从天而降了个人影,那人一身夜行衣把面部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格外像行刺的刺客。
沈慈也是头回遇到这件事叼着块芙蓉糕愣着,一双凤眼直直盯着他。
黑衣人跪了下来,双手供着一个装着东西的竹筒垂首尊敬道,“比下去,帝师大人托属下给您带信。”
轩辕帝闻言放下手上的奏折,拿过徐五福传递的装着信的竹筒。
因为提及了谢观,沈慈也将注意力落在了轩辕帝手上的信上。
轩辕帝拔开竹盖从里面取出一张卷起的纸信,快速目视了几行他的眉头便快速皱在了一起。
信上写了乔丞相几十年前强行霸占了当时科考中榜榜眼的功名。
而他侵占的手段就是将其杀死取而代之。
轩辕帝指节捏的咯吱作响,多看一眼戾气便噌噌上涌。
“陛下……”徐五福担忧出声。
“宣禁军总督入宫!”
“是。”
沈慈忽然有点如坐针毡。
乔丞相并不叫乔煜,他的原名叫林石,就连样貌也不是自已的。
谢观在信上提起了一个名叫朱砂的妖道,是他与林石做交易帮他抢夺了属于“乔煜”的功名和外貌。
轩辕帝知道像谢观那样的奇能异士很多,但没想到会涉及到朝堂上的人。
轩辕帝看着最后结尾的那一句话,不免嘴角抽搐。
谢观倒是把林石这些年干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写了下来,结尾处还叫轩辕帝放沈慈回来。
轩辕帝将信放在案桌上用镇纸压着,侧目看向身旁的沈慈见他一直盯着那张纸,无奈勾了勾唇,“很好奇?”
沈慈下意识摇了摇头,可余光还是时不时落在那张他看不懂的信上。
“谢观叫朕放你回去。”
沈慈双眸噌的亮起,“真的吗?!”
“…嗯。”轩辕帝见他巴不得离开的小表情无奈的叹气,“等护送你的人到了,朕便放你回去。”
老实说其他皇子巴不得在御书房多待一段时间好让宫里所有人知道呢。
偏偏沈慈不在意这些,只想着出宫。
“你很喜欢谢观?”
“嗯!”沈慈不假思索的点头。
“为何?”
“他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很喜欢。”沈慈义正言辞道。
“……”未免肤浅了点?
沈慈知道等人来,自已就能回去了,所以连糕点也不吃了望眼欲穿的盯着御书房的门。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徐五福才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浑身蕴着一股肃杀之气,在踏入御书房的瞬间便低垂下头。
“臣梁柏,参见陛下。”他彬彬行礼,语气如他冷峻犀利的面容一般冷冽不已。
轩辕帝点头叫他起身,便示意徐五福将桌上的信拿给他看。
梁柏接过信件看了一眼便蹙起了眉头,等看完了他才开口,“臣这就去查抄丞相府。”
轩辕帝点头,“莫要打草惊蛇。”
“是。”
沈慈听不懂他们的话,可他炽热的目光仍旧让在场的人难以忽视。
轩辕帝拿他实在是没辙,只得叮嘱梁柏护送沈慈到帝师府里。
梁柏自然应下。
沈慈见能回去了,开心的连招呼都没打就要往外面跑去。
轩辕帝也没有恼怒,反而满脸纵容的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夜下的皇宫到处充斥着孤凉萧条的气息,即便宫内有巡逻的侍卫扫洒服侍的宫人,也仍旧让沈慈很不喜欢这里的气息。
梁柏与他的名字和气质一样,凉薄的生人勿近。
但沈慈却并没有与他隔开距离。
不知为何梁柏身上的气息竟然与宁继的气质大同小异。
“你叫梁柏?”
梁柏闻声侧目一瞥,望着少年澄澈的眼眸面无表情道,“是。”
“你能看的懂信上的字吧,那上面写着什么呢?”
“不可奉告。”梁柏并不在意沈慈皇子的身份,也不会管他究竟有多受轩辕帝看重,他只在意命令。
“哼。”沈慈也不在意,大不了他亲自去问谢观。
梁柏和沈慈前方走着两个提着宫灯的宫人。
帝师府内,容与一回来便嗅到了沈慈的气息,所以没能来得及休息就跑到了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了远方驱马而来的身影。
梁柏没有安排马车而是牵着一匹马带着沈慈一路驰骋而来。
沈慈坐在马鞍上颠得难受,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场景竟然莫名与被宁继强行拉到帝都的情况一模一样!
沈慈踉跄着从马上下来,他捂着屁股一脸委屈的看着门口呆滞的容与。
“容与,你快过来扶我一下!”
容与看沈慈的表情不太对,便当即跑上去去搀扶他,“殿下,你没事吧?!”
沈慈感觉自已的胃被颠的难受,整个人恹恹的靠着容与,“想吐,头晕……”
容与闻言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似得瞪着梁柏,“梁柏,你要死啊!居然敢这么对待殿下!”
梁柏岿然不动的坐在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只负责送殿下回来,并没有规定一定要用马车吧。”
“……你个认死理的呆子,怪不得宁继是你师兄呢!你们俩简直是一模一样!”
“随你怎么说,人我送到了,也该去执行任务了。”
“任务?”
“查抄丞相府。”
“……不用去了。”容与张了张口,“丞相府已经没了。”
“没了?”梁柏稍稍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