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刚听了一番三位将军和王上的讨论,瞬间如同被俘虏了,如同一块正在吸水的海绵一般,肆意的汲取这些知识,然而这些对他们而言永远只是纸上知识,没有任何实践,只怕会成为只能说但不会做的人。
可直到后面三位将军即将告退之时,王上又突然提起要将他们二人送到王将军和麃将军身边,给他们做亲卫,说是亲卫,其实是让二位将军带带他们,二人当时都被这个馅兵砸晕了,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还是蒙骜出声提醒他们谢恩。
见王上留下他们,心里又突然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又隐隐有点期待,不会是王上准备给他们二人派点什么秘密任务吧?这个想法让他们既开心又胆怯,但更多的是下定决心,忠于王上,什么难成的事情都要誓死办到。
赵政哪想到这两人只不过短短一瞬就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大部君臣相疑的场面,而他们二人又是如何揭穿,如何对王上忠心耿耿的大戏。
如果知道的话,大概就不会派他们去王翳和麃公身边了,只会送他们两个先去投胎,换个脑子再过来。
“刚刚听了三位将军的计划,不如你们说说你们若是在这个位置上,又该如何做?”
二人有些支吾起来,刚刚只顾听着了,现下想来的都是刚刚三位将军的想法,脑海似有什么头绪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赵政也不勉强他们,还没有出去历练过,自然不知道其中应该如何做,看的书再多,听得再多也没有亲身体验过才知道该如何去做,赵政只是希望他们跟出去多听多学,然后在结合自身,琢磨出新的东西来,有自已的考量和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今日回去多想想多琢磨,要是自已身在其位又该如何做,孤今日留下你们,是想问之前收办户籍之时,可有人冒领军功的?”
虽然蒙骜确实呈上了一番满意的答案,但是这其中想必也有他自已无意之中或是轻拿轻放的重大案件。
特别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一条奴隶的命可比不上一条一匹马,若是这些也就罢了,直到前些日子发现吕不韦的府兵暗自增多的情况下,他让赵高夜审了几个,竟然其中有人原是军户,后又变成奴隶,在就是不动声色中又成为吕不韦的府兵,这些人不但是上过战场,更是论军功都是小有名气的。
这怎么不让赵政警惕,在商鞅如此重刑变法之下都有如今这种情况,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暴政有时候并不是王位决定的,也有一部分就是这些贪官污吏,害虫蠹虫,手中有权便对底下人民肆意压榨,这要是不解决,等到日后他好不容易统一六国,又要被底下的苦难人民给反了。
所以此事现在还没有那么大,但是也是很值得注重了,特别是日后打仗的地方可不少吗,军户可不能让这些人染指了。
蒙心是个实心眼的人,要不然赵政不会让他和李迅一起跟随在蒙骜身边查询户籍这件事,所以赵政一说起此事时,蒙心先上前禀告了。
“回王上,之前臣和蒙将军去一个宗室家里时,底下的奴仆无数,蒙将军便说要名单,但是他却推辞说买这些人回来时从未登记过,蒙将军又要契书,他又说道,有些买来长年累月,哪来契书?蒙将军无法,说只能现将名信登记,然后派人搜府看可有隐藏。”
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结果,他让这些奴隶围住咱们不肯搜府,将军拿出尚方宝剑也不见他退让,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将军只能以血祭剑,那人也有些害怕,但还是死死不肯退缩,直囔囔要来请王上做主,将军便派兵围了府邸,又亲自将尚方宝剑压在宗室脑袋旁这才进去了。结果,结果竟然发现......”
他这边唯唯诺诺,李迅却已经满脸愤慨,赵政却已经心中有些许猜测,“蒙心,继续说,孤倒要瞧瞧这些草包在府邸之中做些什么鸡鸣狗盗之事。”
蒙心应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因他那日一同随行,且他好歹还有个蒙骜为他撑腰,底下人也不敢使劲拦他,于是蒙心将这些挡在脚边的人一脚踹开,带着人就闯了进去。
可这其中确实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见那群人又分明是心中有鬼,若他今日没有找出证据,只怕明日就要在朝堂之上被这些人抨击至死,所以蒙心下令,所有人在彻查一遍,就是鸡刚生下的蛋也要摇上一摇,不能错漏任何一处。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书房桌子的下面发现了一个地道,大约有一人宽的小道,蒙心一马当先,拿着纸灯便下去了,后面人一看,哪能让上头亲自进去也纷纷跟上,这才看到人间惨剧。
一群人衣不蔽体的蜷缩在一角,瞧他们的样子大约都是一家人,看着有那么十余户,每家连大人带小孩都有个四五人,麻绳把他们绑着串着,身上皆是伤口,男女老少神色麻木,只有听到他们动静的时候才会出现惊恐和惧怕。
蒙心吩咐后面的人将他们带出来,他们恐惧人的接近,直到蒙心先打昏了一个闹得比较凶的,这才让他们有所安静,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将自已的孩子和父母围在中间。
可带出来之后,才知道这些人眼睛都瞎了,审问也是麻烦,一问三不知,户籍名姓来历一概不说话,只顾摇头,就那样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气的蒙心是同情又焦急。
奈何这人群之中有一人举起了手,大约是知道蒙心是来帮他们的,所以之才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想要对他们说一些事情。蒙心眼尖,连忙让下属给他带来。
瞧着约八九岁的年纪,他捏着身上的仅存的破布烂衫,刚刚举起手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真的站在这里时又有些退缩,真的会有人带他们离开这个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