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个人,傅言叙面上的悲伤渐渐隐去,变得空洞麻木,高大挺拔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血泊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哀吼,只有孤寂和哀痛紧紧环绕在他身畔,看得人心尖一酸。
傅言叙浑身无力的跪在父母的尸体旁,低垂的脑袋让人看不出他的伤心,只有那晶莹的不断掉落的泪水无声诉说着他的悲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仿佛呢喃一般的质问,不知道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还是自已的无能为力。
明明他已经查到了所有炸药的位置,明明钟邺琛已经服毒自尽,明明罪魁祸首马上就会被捉拿归案,为什么自已还会失去双亲,为什么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父母开枪自杀,自已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
双拳狠狠的捶打在水泥地面,血水溅在他的脸上,混和着泪水顺着他的侧脸滑落。
浸在血泊中的手链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祈愿,手链上坠的愿珠点点碎裂,灿金色的光芒仿佛爆炸一般,瞬间绽放出耀眼灼目的金光。
周围的人忍不住用手遮在眼睛上,以躲避灿金色光芒的灼目刺眼。
傅言叙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安的预感,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仿佛自已马上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不知道这团金光究竟代表了什么,但是他心头不祥的预感却随着金光的绽放越演越烈。
他努力想要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情况,努力半天却依旧是徒劳。
这样耀眼灼目的光芒下,就算是高精度摄像机都无法捕捉其中,仅凭肉眼又怎么可能抵抗呢?
大概半分钟之后,光芒渐渐黯淡下来,大家再次睁开双眼就发现原本躺在血泊中没了呼吸的傅濯淮和蒋秋汝,现在已经完好无损的站那。
胸口被子弹击穿的位置如今也完好无损,只有胸口破碎的衣料告诉他们,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做梦。
“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呢!”
“刚才那团金光莫非是琢玉小姐施展的法术?琢玉小姐竟然还能令人起死回生?”
“Oh my god!这太令人震惊了!刚才真的不是假死吗?为什么他们竟然能完好无损的站起来!”
“我的天啊,十几年的医疗经验告诉我这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心脏被子弹击穿还能完好无损呢?这说出去别人都得以为我在梦游。”
四周的医护人员见到这堪称神迹的一幕,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震惊于眼前的死而复生。
魏丞也反应过来,立马派人封锁现场,琢玉小姐的存在本来就是高度机密,刚才的水鞭和瞬间消失就已经足够令人震惊,现在竟然被发现还有起死回生的能力,这对琢玉小姐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起死回生啊,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谁能拒绝的了?
傅濯淮和蒋秋汝作为起死回生的最先体验者,本身也非常危险,只能说庆幸,庆幸傅家权势滔天底蕴深厚,能够避免很多麻烦。
魏丞也不想想得这么悲观,无奈,这个世界上极端的人还是太多了。
快步走过去,有些踌躇的拍了拍傅濯淮的肩膀,不敢相信刚才已经死透的人现在竟然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已面前,哪怕事实就摆在眼前依旧让人十分震惊。
“你感觉怎么样?”
傅濯淮没有理会他,将怀中上下打量几遍,见确实没有任何问题,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这才有空回答魏丞的问题,“我没事,我和汝汝刚才不是中枪了吗?为什么又活了过来?”
“那这就要问令郎了。”
刚才金光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魏丞也不清楚,但是他看的分明,那团金光最开始是从傅言叙手腕上迸发出来的。
又想到他和琢玉的关系,魏丞猜测这件事傅言叙或许会更清楚。
几人的视线挪到跪在地上的傅言叙身上,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双腿微微岔开跪在那,低垂着脑袋,空洞无神的目光紧紧注视着自已手腕上的链子。
手链上的吊坠现在只剩下三个,原本挂在上面的愿珠已经消失不见,颤抖的指节不敢置信抚摸上手链,那个位置依旧空空如也。
“……消失了。”
魏丞没有听清傅言叙口中的呢喃,“你说什么?”
傅言叙骤然抬头,双眸中血丝弥漫,蕴藏着狂风暴雨,“琢玉呢?她去哪了?”
“她去追那群逃跑的罪魁祸首,是出了什么事吗?你这么着急的找她,刚才的金光果然是因为琢玉小姐是吗?
“我这说的什么傻瓜,这种事也只有她才能做到。”
自言自语的魏丞再一抬头却又愣住,纵然他看惯生死,却依旧被傅言叙眼中的嗜血癫狂所震慑。
他感觉自已眼前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反而像是在面对一头踏过尸山血海煞气缭绕的凶兽。
这种感觉甚至在特种部队中收割无数性命的兵王身上都没有感受过,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魏丞不禁怀疑眼前人真的是京城傅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吗?
还是一个杀人如麻没有感情的疯子。
几个呼吸之后,他才从这种惊惧中回过神来。
“傅言叙,你怎么了?”
推开挡在身前的魏丞,傅言叙脚步有些踉跄,“我要去找她。”
“找琢玉小姐?”
魏丞拉住他,“琢玉现在已经出了国界,你要去哪找她?不要胡闹,先和我们回去。”
见他还是脚步不停,魏丞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很纳闷,为什么自已认识的人个个都是为爱痴为爱狂为爱框框撞大墙的痴情种?
但不管傅言叙再怎么担忧琢玉,也绝对不能让他坏了事。
“境外雨林区那么大,你这样没有目的地的寻找,肯定是找不到她的,没准还会和她错过。你听我的,先和我回去,我们去巴蕉林等她,之前我和琢玉小姐约定过,等抓到人就把人送到巴蕉林那。”
“我们先去巴蕉林那里等她,她一定会来的。”
听到琢玉会回来,傅言叙死寂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好,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过去等姐姐。”
被傅言叙抓住肩膀拽着走的魏丞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再说,抬手吩咐周围的队员善后,但转头时注意到身边男人绝望癫狂中又带着一丝热切的目光,魏丞却又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如果琢玉小姐真没有回来,真不知道傅言叙得成什么样子。
爹是个情种,儿子也是这德性,现在只希望琢玉小姐能够按照之前的约定,出现在芭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