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琢玉用手里的藤蔓将几人捆紧,七个人中有三个华夏面孔,还有四个是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浑身一股肃杀之气,腰间还揣着枪和短刃,看样子应该是请来的雇佣兵。
其中一个长发独眼的外国壮汉脸上带着不耐,张口就是质问,唾沫星子飞了一地,吓得琢玉连忙闪开。
“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绑着我们,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想做什么?还不赶紧放了我们!”
旁边浑身腱子肉的华夏中年人也是同样心有余悸,壮着胆子开口,“我这位小兄弟不过是脾气暴躁了一些,他家里还有老娘在等着他拿钱回去救命,事从权急,所以才态度不好,小姑娘,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说着又挣了挣身上绑着的藤蔓,“我、我们几个不过是沿途赶路卖药材的客商,小姑娘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家人还等着我们挣了钱回去吃饭呢,你要是认错了人,就赶紧把我们放了吧,我们也不会和你计较的,小姑娘。”
旁边一个短小精悍,脸上有狰狞刀疤的外国佬也跟着迎合,“对的,你没有权利绑架我们,而且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华夏人,而我们现在站在滇荬的国土上,你没有权利抓我们!而且我是滇荬的合法公民,你难道想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吗!”
琢玉见他们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在这和自已演戏,要知道刚才自已的找人的动静可不小,这几个人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情急之下只顾着撇清自已,越是这样嫌疑也越大。
“呵,你是滇荬的合法公民?但我并没有华夏的身份证件,真是不好意思,人类的律法可没有办法约束妖精,别废话!”
说着便一拽手里的藤蔓,绑在他们身上的藤蔓也跟着缩紧,把几个人勒的直翻白眼。
琢玉右臂朝身侧完全伸展,五指张开,地上的一颗巨石瞬间腾空飞起,朝着几人飞过来,被绑住的几人现在已经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见巨石飞过来只能尖声咒骂,一边大声咒骂一边死命挣扎,可身上的藤蔓越挣扎越紧,他们眼见着无力逃脱只能认命。
但是没有想到那颗足有两百斤重的巨石,并没有像他们猜想的那样砸过来,反而被吸附在琢玉掌心。
巨石悬停在半空中,凑得近的中年男人甚至能看到石头上长的青苔,可就是这样的顽石却被眼前那娇小的女孩子操控在半空。
在几人震惊的眼神中,琢玉右手掌轻轻一握,那巨石瞬间崩碎开来,甚至比蛮力砍砸还要碎的彻底,崩飞的碎石渣滓崩了几人满身满脸。
“怎么?还想狡辩?”
没有人再敢说话,他们现在甚至连怎么呼吸都吓得忘记了,一个个憋的脑袋通红,竟是连呼吸都不敢。
而其中的大胡子老外见到琢玉如此手段,早就已经被吓破了胆,饶是他自认为刀尖舔血见多识广,也从没有见过琢玉这等阵仗。
嘴里全是石渣,还操着一口怪声怪调的中国话,“你难道就是华夏的神明吗?难道华夏真的存在传说中的神!”
好家伙,不说刚才徒手捏碎巨石,就在刚才,他们还在躲避琢玉的追击,看到人之后还没等跑出十米,就看到琢玉轻轻一挥手,四周的树木瞬间被拦腰斩断,原本还身处阴暗潮湿的雨林,霎时间就感觉阳光照耀在全身。
再抬头,四周哪里还有树林遮挡,方圆十米的树木全都被拦腰砍断,切面整整齐齐仿佛被打磨过一般,留在地上的就只剩下木桩子。
除此之外,还能直挺挺的站在地上的,就剩下他们七个人,当时那等场景实在是令人震撼,现在想来都觉得心有余悸。
方才,不管是向琢玉破口大骂也好,向她委屈解释也罢,都不过是不愿束手就擒的硬撑罢了。
他们也心里清楚,面对这样强大的非同一般的敌人,除非人家愿意放你一马,否则你根本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甚至连从敌人手中逃脱的可能性都几乎为零。
而琢玉可不会在意他们在想什么,从其中一人腰间抽出手枪,慢悠悠的握在手里转了一个圈,这副闲适慵懒的模样看的几人心惊肉跳,唯恐这位姑奶奶一个擦枪走火,自已便小命不保。
琢玉手一翻转,枪口便指在那几个华夏人脑袋上,“你们几个谁是幕后指使?我知道你们听得懂我是什么意思,我的能耐你们也见识到了,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乖乖束手就擒。”
“这方圆百里的地方都在我的法术笼罩之内,你们不承认也没用,也别妄想糊弄过关。”
其中一个最年长的华夏人深吐一口气,而后缓缓张口,声音嘶哑,“小姑娘,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琢玉看向中间那个气质儒雅面相和善的男人,男人大概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保养得宜气质不俗,身上还带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如果不是琢玉早有预料,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就是拐卖妇女儿童、贩卖人体器官、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幕后黑手。
老男人脸上挂着和煦儒雅的笑意,看向琢玉的目光仿佛在看家中小辈一般慈爱,“我听说过你,你叫琢玉是吧?你很厉害,能被你抓回去也是我的荣幸。”
“我跟你走,但是他们不过是拿钱办事,放了他们吧,小姑娘。”
琢玉皱眉,在他们几人脸上打量,突然手枪指向其中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人身体看起来不是很好,呼吸又轻又短,夹在他们几个中间完全没有存在感,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话,但琢玉却觉得他这个人很有问题,谁会在逃命的时候带上一个无关紧要的病秧子?
“他...”
旁边的人想说话却被琢玉打断,“我要听他自已说。”
手枪指在面色苍白的男人头上,感觉到太阳穴处的冰冷,整个人都吓得打起摆子。
“不要说谎哦。”
“我、我...他、他是我父亲。”
最年长的男人慌张开口,再也不见方才的从容,“他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我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不清楚,你想找幕后指使那你就找我,和我儿子没关系。”
见没有办法糊弄住琢玉,老男人又开始打感情牌,“你放他离开,我跟你走,所有罪行我都认,所有细节我交代我坦白,只求求你放过我的儿子,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他做不了什么坏事的。”
琢玉握紧手里的手枪,“你知道他是你的儿子,那当初那些被迫献出身体器官,被你们杀死在手术台上的人就不是别人的儿子了吗?”
看着男人瞬间灰败的面容,琢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自从她来到这个小世界,好像就一直在见识人性的复杂和两面性。
一面可以为自已的爱人亲人忘却生死散尽家财,甚至愿意以命换命,祈求命运能够眷顾。
一面又对别人的爱人亲人痛下杀手,甚至可以摒弃良知和底线,丝毫不能共情受害者。
人类,果然是最复杂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