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章是在回去之后看到微博推送的。
看到熟悉的电影截屏,他愣了半晌。
随后直接将手机砸在地上。
他的力气足够大,“嘭”得一声,像炸弹在客厅爆开。
脚下的玉石地板应声而裂。
周应年这两天不在,梁浅身边的管家在,还有一个阿姨,闻声立马赶了过来。
两人见是傅青章,又都愣在原地,没敢吭声。
梁浅从楼上卧室走出,身上穿着睡衣,一副优雅又强硬的妇人姿态,居高临下看着傅青章。
“大半夜,发什么疯?”
管家立马解围道:“地板我这边马上定制,稍后我先铺个地毯。”
傅青章看向他:“麻烦再帮我买一台一样的手机。”
“好的。”
梁浅让两人先回避,到了傅青章跟前,问:“秉春怀孕了?”
傅青章抬眸,露出明显的疑惑。
梁浅皱眉:“我今天去你那里看了看,怎么?装修成那样,你在外头搞出了私生子?”
“没有。”
傅青章不动声色。
他只是把所有家具的棱角都包了起来,还在一楼空旷的地方放了个室内秋千。
梁浅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他的儿子从小就是这么油盐不进。
她只好直接问:“那你是在搞什么?”
傅青章直直看着她,道:“妈,这是我的私事。”
梁浅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隐隐的威慑。
她笑了:“什么人,值得你这么跟你妈说话?”
傅青章不语,她又问:“秉春知道吗?”
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她怎么会猜不到呢。
客厅里静谧得可怕。
梁浅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傅青章小时候是很听话的。
或者说,他没有什么自已的思想,没有什么执着。
只会听从家里的安排。
一步一步朝着他们的规划成长。
在他小的时候,梁浅能看到他眼里的光芒,她的儿子应该是崇拜她的。
但是近几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很喜欢跟她顶嘴,说话的时候阴阳怪气,要么就是敷衍,家里的活动,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甚至工作上也是,傅望钧跟她说过一嘴,这人前段时间经常请假。
看着慢慢学坏的人,梁浅很想扇他一巴掌。
但她知道这样是没有用的,只好继续道:“什么都不肯说?这人的身份背景怎么样?你觉得普通人在妈眼里算什么?”
傅青章终于说话了,甚至露出些笑意,但是说出的话很刻薄:“您有这样的想法,您的政敌应该会很开心。”
梁浅愣在原地。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秘书近段时间跟她说过的话,梁浅有些不敢相信:“原来是你?你帮外人拿捏你妈?从小到大让你读那么多史书,你只学会了引狼入室?”
傅青章没有说话。
梁浅被气笑,舒了口气,冷静下来,柔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用得着这么威胁我?”
“我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傅青章认真看向她:“但你们,最好什么都不做。”
临走时他还看了看楼上的傅望钧。
梁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无奈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
傅望钧带着笑:“厉害吧。”
外头传来傅青章的声音:“叫司机过来,我要回自已的地方。”
回到楼上,梁浅还在念叨:“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傅望钧叹气:“一个小明星而已,你那么好奇干什么?我们就是从小到大管他太严了,现在人翅膀硬了,终于开始叛逆了。”
梁浅皱眉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也没打算瞒着呀,都把人带到公司去了,当着别人的面亲亲抱抱的。”
傅望钧道:“是你太忙了,没时间关注。”
梁浅越来越看不懂了:“那秉春知道吗?”
“你说呢?”
傅望钧摇着头:“哪有一个省油的灯?”
……
已经是晚上十点,躺在后座上,傅青章有些筋疲力尽。
但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卓别林在跳舞。
他精挑细选,上赶着给人送了那么多东西,可是人家连拆封都懒得拆。
之前阮知说懒得刷鞋,都是从买回来穿到坏掉,所以他连鞋子都一起送了。
大早上四点跑过去,等到六点钟,就是为了和这人一起过年。
这人却挑了个电影,讽刺他是强取豪夺的资本家。
讽刺他见色起意。
还妄自菲薄说自已是见钱眼开的拜金女。
不过是仗着他喜欢罢了。
既然如此,那他当然要让这人见识到真正的剥削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