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之一开始就做了一些准备,怕出现意外,金针都让人备了好几份,身上各处更是藏了不少宝贝。
这个情况下,她甩出去的金针都快成暴雨梨花针了。
谢淮序虽然不正常,但还是知道避开危险,他终于松开了掐着沈知之脖子的手,而后身手敏捷地避开了金针。
沈知之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她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下一秒,也不在乎什么形象,连滚带爬,满脑子都是先报名。
寝室内没什么可躲藏的地方,至于跑出去,怕是还没等她跑到门口,自已就一命呜呼。
所以她直接躲到了床底下。
金丝楠木床,重量级,普通人掀不动,疯子应该也很难撬动。
等来到床底下,沈知之才敢真正放松一下,但也只有一下,很快,她听到了脚步声,看着不远处的靴子离自已越来越近,她狠狠地吞咽了一下。
“出来。”
嘶哑的嗓音响起,沈知之看不到对方的脸,却能感知那份阴沉狠厉的怒意。
“不!”
沈知之不知道这张床能撑多久,索性将能够保命的东西,都抓在手里。
“本王再说一遍,滚出来。”
“我不!”
坚固的床,这一刻脆弱的不堪一击。
谢淮序没有掀起整张床,而是对着床板动了手,比起牢固的大床,床板就相对薄弱很多。
一拳下去,床板就砸了个大洞。
沈知之面露惊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扣住了她的脚踝,随后咧开唇,笑得戾气横生。
“抓到你了。”
轻柔的声音配合他疯狂的动作,沈知之很没骨气,当场求饶。
“我自已出来。”
谢淮序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缓缓吐出两个字,“晚了。”
话音刚落,眼前就被撒了一包药粉。
那是足以迷晕一头牛的药量,且见效极快。
沈知之感知到抓着自已脚踝的手松动了一下,她长长地松了口气,随后笑得春风得意,“晚不晚的,得我说了算。”
果然,适当装弱,才能让对方松懈下来,就算是暴走发病时期的谢淮序,也会上这个当。
“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谢淮序应声倒下。
沈知之从床底下爬出来,半分不敢怠慢,立刻找出暗卫一早准备好的绳索,将他牢牢捆住。
发病时期的谢淮序很危险,不让人近身,疯起来六亲不认……
沈知之想到之前让他写的发病时的感觉,他写的十分含糊,没有哪个正常的病人会对大夫隐瞒病情,何况只要经历一次,也瞒不住,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发病时,谢淮序并不知道自已的状况,他所知道的,是外人告诉他的。
谢淮序被五花大绑,沈知之不清楚药效能维持多久,但她现在饥肠辘辘,再不吃点东西,加上一夜未眠,她怕自已猝死。
她手脚发软地跑到前院,就见外墙上探出数颗暗卫的脑袋。
暗卫们的脑袋排列整齐,就跟长墙上似的,一见她出来,虽然狼狈不堪,还是让他们震撼不已。
乙二更是惊叹出声,“你居然还活着!”
沈知之嘴角微抽,合着他们是不是还暗地里打赌,赌自已能不能活着出去?
最后还是甲一靠谱,“夫人,您出来,有什么吩咐吗?”
沈知之,“饿,要吃饭。”
甲一,“属下明白了,马上让人给您准备饭菜。”临了,他又道了一句,“王爷发病时,不让任何人靠近,属下将饭菜放在门口,您稍后得自已取。”
沈知之明白他们心中顾虑,也没为难他们。
厨房速度很快,谢淮序还没醒来,已经将饭菜送了过来。
沈知之端着饭菜回到寝殿,见谢淮序还好好地捆着躺在地上,这才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不过刚吃一口,地上的人就有了动静。
沈知之连连感叹,能迷晕一头牛的药,就让这家伙维持这么一会儿。
“王爷,吃饭吗?”
送来的饭菜有很多,沈知之一人是吃不完的,不过她也没想给他吃,给他吃饱打自已,她有病?
她就是故意馋他!
一口一口的饭菜塞到自已嘴里,胃里的不适得到了缓解,沈知之瞅着眼前的家伙,也没那么生气了。
可惜,还没等她吃饱,本该被五花大绑的家伙,居然睁着一双猩红的双眸,直接爆发了。
他挣脱了捆在身上的绳索,沈知之饭也不吃了,筷子也飞了,掏出金针,就全往他身上扎,直将人扎成个刺猬,这才瘫坐在地上喘气。
“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满脸后怕。
谢淮序这回被金针定住,人却是清醒地,阴冷的目光扫过沈知之那张脸,很明显,他是在想怎么弄死她。
沈知之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拿出一把匕首,对着他的手腕就割了下去。
发黑的鲜血瞬间涌出,沈知之抬头瞥了眼对方,发现谢淮序非但没害怕,反而更兴奋了。
他睁着那双充满兽性的眼睛,比起一旁让人食欲大动的饭菜,他似乎更想吃了沈知之,那一寸寸地目光,就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嘴。
沈知之被他恐怖的眼神盯得哆嗦了一下,下一秒就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再看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然后,她就见谢淮序动了动嘴巴。
声音太轻,她没听清。
她并不想搞死谢淮序,此时的他全身滚烫,让她震惊的是,割破手腕后,放出的鲜血都比常人温度高。
这个情况下,怪不得会发疯了。
她突然庆幸,两人的羁绊并没有延续到精神上,不然就这个情况,她就是华佗转世也救不了他。
伤口被她仔细包扎好,她又开始给他把脉。
与平时的脉相相比,现在的脉搏更诡异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沈知之眉头紧锁,全然不知本该被金针定住的家伙,已经出现松动……
指尖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微微动了动,谢淮序歪了歪头,盯着蹲在自已右边,正在给他把脉的沈知之,忽地,他危险地眯起眼眸。
沈知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正细想着他的病情,下一秒,就被他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