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序最终并没有同意柳万里的组队申请,不止如此,他还将人轰了出去。
是真的轰出去的那种,动静闹得还挺大。
而当事人沈知之,短暂的震惊过后,她……饿了。
她淡定地让人准备早膳,谁知刚吃上一口,就见谢淮序虎视眈眈地走了过来。
她拿筷子的手微顿,想到昨晚上的恶作剧,下一秒,丢下筷子,立刻护食地拿起一盘最爱吃的油条。
谢淮序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夫人,只有狗才会护食。”
沈知之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油条,整个脸颊都鼓鼓地,像气鼓鼓地河豚。
她也不在乎什么礼节,当初沈长宁是因为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可以嚣张跋扈,但不能被人骂没教养。
现在不一样了。
孤家寡人,怎么爽怎么来。
“那我给你表演一个人护食。”
谢淮序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突然想到曾经的长宁郡主,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她都是光鲜亮丽,夺人眼球,哪像眼前这个小蠢货,头发乱糟糟地,衣服也皱巴巴地没换下。
沈长宁那样风光无限的人,怎么会带出这样的废物下属。
是的,这一刻,他终于确信,沈知之不会是沈长宁了。
谢淮序莫名有种欣赏的人被玷污的错觉,望着眼前让他眼睛疼的沈知之,越想越不爽的他,迈开脚步,一点预兆都没有,就这么掀翻了她的早膳。
“吃的太难看了。”他说,“重新给夫人做一桌。”
他的话,仿佛是早膳的错,让沈知之吃的那么难看,但明眼人都知道,沈夫人惹自家王爷生气了。
偏偏沈知之钝感力十足,她并没有感觉自已被针对哦,而是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我可以点餐吗?刚才的油饼不好吃,我能点茶饼吗?”
谢淮序沉眸盯着她,半晌,见她没有任何表演痕迹,这才嗯了一声,“可以。”
厨房的锅子都快抡冒烟了,终于,厨子用了最快的速度,给沈知之准备了一桌新的早膳。
早膳一如既往地丰盛。
沈知之放下怀中那盘已经凉掉的油条,正准备开吃,回头见谢淮序坐在自已身边,正优雅地品茶,她吃东西的手微微停下,侧目小声询问,“王爷也一起用膳?”
谢淮序没看她,似乎是觉得她此刻的装扮太过辣眼睛,只专注地喝自已的茶。
他不语,沈知之也不闹他,转而开开心心地吃起自已的茶饼。
可当她捧起茶饼,还没开始吃,下一秒,旁边的家伙突然伸手,就这么将她的茶饼拍在了地上。
一而再再而三,沈知之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你干嘛?”
谢淮序还是没看她,“本王说了,吃的太难看了。”
沈知之微微眯起眼,她知道谢淮序在故意针对她,但没关系,她有的是手段。
“好吧,我再换个吃法。”
说着,她又伸手去拿茶饼。
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不往自已嘴里塞,而是趁着谢淮序不注意,将茶饼塞在了他嘴里。
“王爷。”她夹着嗓子,娇滴滴道:“妾不会吃茶饼,要不您演示一遍。”
她双手捧着下巴,虽然一身都乱糟糟地,与身边一丝不苟的谢淮序形成鲜明对比,但她那张脸实在可爱。
这样的动作,竟没有半分做作的样子。
谢淮序应该将茶饼拍在她脸上的,鬼使神差地,他居然咬了一口。
茶饼味道清香,口感意外不错。
等谢淮序反应过来,茶饼已经吃了一半。
一旁,沈知之一脸恍然,“啊,我懂了,原来要这样吃啊!”
她又拿起一块茶饼,学着谢淮序的动作,只是动作优雅,声音却着实造作。
“王爷,我吃的好不好看~”
谢淮序:……
好不容易有的食欲,这会儿只剩下反胃了。
沈知之再接再厉,笑容也更灿烂了,“王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在夸我~”
谢淮序忍无可忍,刚将手中的茶饼丢桌上,就听沈知之一声惊呼。
“王爷,你丢茶饼的样子,好好看~”
“人家也要学呢~”
说着,她抬起手臂,下一秒,茶饼就这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谢淮序的身上。
这一瞬,周围鸦雀无声,沈知之本该露出惊恐地样子,但她实在忍不住,死嘴怎么都压不下去。
谢淮序脸色阴郁,“别演了,本王都看到你在笑了。”
沈知之正襟危坐,“没有,我没笑,王爷看错了。”
谢淮序冷笑。
要不是顾及她的身份,他早就宰了她!
“夫人这么喜欢笑,这月的月例,本王就给你取消了。”
沈知之爱财,这下是真伤心了。
谢淮序早就猜到她喜欢钱了,当初在乱葬岗让那些大臣送礼时,他特意让她去收,那么脏污的一张脸,愣是没盖住那双亮晶晶的眼眸。
“忘了同你说,本王侍妾的月例,每月一百两。”
二十两就可以让一家普通人过上富裕的一年,便是盛京那些世家小姐,月例也大多在十两到三十两之间,谢淮序给的,的确是大方。
但他越是大方,沈知之就越伤心。
那可是整整一百两!
世人只知长宁郡主风光无限,不知道背地里为了养活她的下属,她自已有多抠门,毕竟想让人忠心,砸钱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谢淮序欺负完人,神清气爽,但是沈知之一副天塌的表情。
云宿与疏月瞧着又心疼又好笑,自家郡主不穷,只是不知为何,她一看到钱就走不动道。
不过她们郡主爱财取之有道,有几次她们为了哄郡主开心,自愿减少月例,但郡主死活没同意。
这样好的郡主,怕是整个大邺都找不出第二人。
“郡主莫伤心,奴婢将钱给你。”
果不其然,沈知之立刻摇头,“拿了你们的钱,说出去,我口碑都要砸了。罢了,先从我小金库拿一笔钱出来吧。对了,火葬场还是得搞出来。”
当初算计沈家的名单,有些人,她还没清算完呢。
“对了,打听过没有,太子现在如何了?”
云宿,“半死不活。”
疏月,“废了。”
没有哪个皇权的继承人会是个残废,沈知之一听,差点笑出声。
这种活着,可比死还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