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南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能让周围人看到他对谭家的"贴心照顾",旁人的印象对他就深几分。
以后要到退婚那天,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温以南所做的一切,都在藏拙。
可是当他看到角落站着的温暖,手里削着的苹果皮突然就断开了。
他慌了。
他不想让温暖看到,她会难过,也会偷偷把委屈藏下。
"以南?"谭闻韫还在欣喜的等着,温以南怎么停下了。
她往温以南的视线看过去,没什么重要的人,温暖早就在他们对视那刻,已然离开。
温以南收回心思,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下,"手有点疼,让别人削吧。"
他找的借口不算太扯,他是个医生,做手术时间长了,基本会有腱鞘炎。
谭闻韫担心地看了看他的手,不安上头,"我帮你揉揉,对了,你办公室的腰枕药包也要换了吧?"
温以南蹙眉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谭闻韫慌乱的躲过他的眼色,胡乱答道:"就,就是,你说过啊。"她撒谎起来很明显!
"谁告诉你的?"温以南心都被提了起来。
除了温暖,没人会知道这样做。
"温暖。"谭闻韫知道瞒不住他。
温以南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了喉咙,说不出一句话。
他需要她交代什么给别的女人,这个傻小猫儿!
他艰难问出一句话,"还说什么了?"
谭闻韫看了看温以南的脸色,不情愿的说道:"还说了,让我在沙发等你下夜班,你会很开心。"
犹如晴天霹雳似的响在头顶,温以南感觉自已的心脏都要裂开,一起一伏的尽量压着。
温暖,他一点都不会开心,如果在沙发上等他的不是温暖,温以南一点都不开心!
"抱歉,失陪。"温以南不是个情绪不稳定的人,他还是保持着那款冷漠劲儿,起身离开。
不远处看着的谭闻松在假装跟人寒暄着,脸色骤然暗下来。
温以南装都懒得装!温暖受了太大的委屈,他受不了。
压抑感把温以南顶到巅峰,他为温暖做得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温以南走到上次她在裴家喝酒的亭子,温暖喜欢角落,这次她站在那里,周围都是枯萎的落叶。
她穿着一身素色旗袍,显得冷冷清清。
温以南也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都是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她。
他像个逃兵,揣着悔恨远观不可及的山茶花。
十年,不思量,自难忘!
……
婚礼正式开始,裴墨昀面无表情的挽着司岑出场,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任何好看的笑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温暖想起司家做的事,脸上也没有任何高兴。
仪式步步举行,司仪热情主持。
"交换戒指后,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宾客们都在起哄,只有温暖看在眼里,裴墨昀勉强浅笑了一下,嘴唇在司岑的脸颊轻触,快速的,跟没亲到似的。
或许今晚过后,裴墨昀和许芷,只能画上句号了。
温以南一直在人群里找到自已最想见的身影,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开心,脸上挂满了哀愁,眼睛无神,整个人瘦得轻飘飘的。
晚宴后,烟花在海林苑盛放。
温以晴拿着酒走到温暖身边,"怎么了,小公主,我都看你闷闷不乐许久了。"
她刚从荣安赶过来,正好赶上烟花,最近温以南给了她很多资料手续报告,合同一大堆要细看,忙得要紧。
"没有啊,看烟花呢。"温暖随口找了个解释,眸里都是烟花绽放。
"这种场合很无聊吧,回去吧,反正也没人监督你。"温以晴看着人群,抿了一口酒。
温暖笑了笑摇摇头,如果她现在走了,那就是整个婚宴第一个出去闸门的宾客,门口的士兵会记录下来。
或许无伤大雅,但是不合礼数。
上次是温以南带她回去的,才多久,就物是人非了。
"暖暖,你怎么年纪轻轻,心事重重的样子?"温以晴看着她一脸愁容。
温暖以为自已掩饰得很好呢,早就落入了温以晴的眼中。
"好啦,我一会儿回去,你要不要去认识一些大人物?"温暖提醒道。
"大人物不就来了吗?"温以晴轻笑了一声,靳砚礼从对面走了过来。
他刚从二楼跟同僚寒暄了几句,听到秘书说温以晴来了,直接就过来了,没有一点耽搁。
"温小姐,温小小姐。"靳砚礼绅士的打了个招呼。
温以晴被这个称呼逗得捂嘴笑,"靳先生,以后可以叫我以晴,我们家温暖那么好听的名字,也可以随便叫。"
"好。"靳砚礼点点头,他喜欢温以晴笑,如春日的光。
最主要的是,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叫她,以晴。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靳先生,失陪了。"温暖谦和的点头,对温以晴挑了挑眉,离开了。
靳砚礼与温以晴靠近了些,眼神盯着她的红酒杯,"还没吃饭就赶来了,还喝酒呢?对胃不好。"
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那你带我吃饭去?靳先生。"温以晴故意摇了摇红酒杯。
"好,只要温小姐……以晴肯赏脸。"靳砚礼把她手上的红酒杯拿走放在露台上,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靳砚礼的离开,让一群权贵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能见到的大人物,又先走了。
只是这个大人物,身边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女人。
后来靳砚礼知道了别人这么称呼温以晴,直接登报声明,那不是不该出现的女人,那是我的太太,温以晴。
不过都是后话了。
……
新婚之夜,司岑刚洗完澡出来,裴墨昀还穿着一身正装,并没有要开始准备接下来要做的事。
说起来,她还没有问过裴墨昀那枚粉钻的事,他总是太忙,两个人基本见不到几面,现在结婚了,有的是机会。
“墨昀,你可以去洗澡了。”
“司岑,别碰她,她是我的底线。”裴墨昀不喜欢拐弯抹角,他都知道了。
司岑了然,那枚粉钻是给那个女人的,她坦然的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品,“那是我哥哥们做的,与我无关。”
“别把自已摘的那么干净。”
“你既然那么在乎,为什么不娶她?裴墨昀,你可不能既要又要。”司岑的语气不像警告,而是忠告。
准确来说,她甜甜的本性,没那么多攻击性,容易让人忽略她也是红色背景的世家小姐。
裴墨昀冷哼一声,“你不也是吗?大家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
他站起身,往外走去,被司岑喝住,“去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