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新婚之夜把妻子单独留在房里,合适吗?”
“我不会碰你。”裴墨昀背对她,冷漠无情说道。
他知道司岑是什么样的女人,只是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他希望她能识相些。
司岑看着他离去,只能把委屈塞进肚里,她是世家小姐,不能失态,说喜欢,她对裴墨昀是有那么一点心动的,但不多。
只是他的身份,更适合自已,还生得一副好皮囊,这些就足够她同意嫁给他了。
裴墨昀后半夜自已开车去了万鎏书院。
许芷不在的这小半年,他有空了就来坐坐,好几次抽烟抽到天亮,心都疼麻了。
新婚之夜,他只想跟许芷过,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黑暗的客厅只有一点星火,裴墨昀抽着烟,烟雾缭绕,眼睛被烟熏得通红。
好烟不会熏眼睛,都是他的借口,他只是想她了。
……
夜色深深,温暖早就失眠了许多天,睡不着的时候就画画,国画她是再也提不起那个笔了,就凑合着画些漫画人物的线条。
她的新漫画叫做《你怎敢轻视我的爱》,已经更新了好几话了,她是人物形象和剧情主笔,太多的她画不了了,就把任务分给公司员工。
你怎敢轻视我的爱,是山茶花的花语。
“天啊,这数据太棒了,都在催更。”简简惊呼道,她是这个漫画的主要画师。
洛云笑嘻嘻的打趣,“都在求更温医生早点跟女主吃肉,说温医生的鼻梁好看,手指也好看,这群大黄丫头!”
洛云是漫画的上色画师。
温暖不语,一点点滑着评论,大多数是说虐心虐肺的,求不要虐女主了。
其实好多人都忽视了,温以南养她的十年间,他自已也有太多的不易,哪个二十岁刚出头的男人,能义无反顾养一个陌生孩子呢。
年少相伴,他对温暖而言,便是一直想追随的人。
有连轴转的手术,还不忘第二天下了班排队给她带最喜欢的樱桃泡芙。
那家店后来倒闭了,樱桃味却永远种在心上。
天知道本身心外科的临床就够难的了,他比常人付出多大的努力,只有温暖知道,他还辅修心理学,给她做心理辅导。
那会儿,每晚给她讲故事,虽然说得都是文言文,她好在也睡得极香。
第一次生理期,也是他煮的红糖水。
还有温以南手机里存了8G内存有关她的备忘录。
明明他们之间,相差了十一岁,
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曾经的温暖想过要无限靠近,掰开他的心看看有没有自已的名字,她想为了他,跟权贵政客攀上更多关系。
她好想说,她在努力长大,一定要等等她!
她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晚春,温以南初次见到的怯生生小猫儿了。
她是温以南养大的,内核很稳的温暖。
他不知道,他把她塑造得多好,一点都不软弱!
只是后来,她的右手废了,温以南也不要她了。
温暖坠入深渊,苦涩,不甘,难过,无可奈何。
她也有在一点点爬起来,只是不会再那么胡闹,鲁莽靠近他了。
只是想着,能不能在远远的地方,为他做最后一件事,算作祝福。
又是一个失眠的深夜。
温暖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字抄写着《上林赋》,不是那些说写上林赋得心上人,只算作她聊甚于无的祝福。
她的右手手指还是伸不直,麻木感还在,有些生僻字只能写歪扭了些。
温以南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也抄写了快三个晚上。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温暖喃喃自语,停下最后一笔。
等她上床睡觉后,秦姨每晚都会过来看看她有没有睡好,还会拍下她睡着的照片给温以南。
——今晚又晚睡了,刚睡着。(照片)
秦姨还把书桌上正在晾干笔墨的《上林赋》拍了过去给他。
她十岁以前,跟着温海勋在大院长大,都是一些警卫管着,基本接触的都是些雷厉风行的事。
她其实是最没有耐心的,学什么都三分钟热度,她大概是京华世家圈里最不会琴棋书的千金小姐。
却为他写完了上林赋。
“倒是难为她了。”温以南摸着手机上的照片,满身心都憋着难受,他又怎么知道,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用那只被割伤废掉的右手给他写的。
可惜啊,上林赋的作者最后抛弃发妻。
温以南也抛弃了温暖。
……
华台七号院。
明日就是温家和谭家订婚的日子,温暖推却不了温家人的邀请,说她也是一家人,让她一定要回来住。
她应承着,推托公司有急事,晚上估摸大家都睡了,十点多才回到七号院。
她还把上林赋装进盒子里,想着今晚可以给他。
就算,最后能为他做的事了。
温暖轻轻敲了敲温以南的房门,心里还是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就跟第一次进他房间似的。
许久都不见开门,温暖以为他不想见自已,转身欲走。
突然她被一只手拉进了房间!
她撞进了他的怀里,都是酒味。
“温……”刚想说话,直接被他的唇堵住了嘴。
温以南喝了很多酒,好像要把自已喝死,他在房间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喝到她回来。
茅台,罗曼尼康帝,威士忌,伏特加,啤酒,全在混着喝。
好在,在他意识残存之时,她回来了。
在没见到她之前,温以南不可能醉,就算醉了,也一定会认出他养大的小猫儿。
他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意识迷离,“暖暖。”
他把她紧紧抱住,上林赋顺势掉在地上,他太高了,她只能垫脚去迎合。
男人感受到了她的不适,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抵在自已的怀里。
“对不起,小猫儿。”他低诉着。
对不起?是为刚刚的吻吗?
“你醉了,是吗?”温暖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异常平静。
温以南抱着她走到床边坐下,像抱着个宝贝似的,低吟道:“嗯,醉了。”
“明天就要订婚了,怎么能喝那么多?”她还在为他着想。
温以南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磨蹭,“订婚嘛,自已先提前高兴高兴。”
他还没醉,不然他会开始说胡话。
温暖突然就笑了起来,搂住他的脖子,“我还会让你更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