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渐起,京华城的九月泼出初秋颜色。
W&W着手忙碌开业以来的第一次画展,白煦作为策展人,确定了画展选址,藏品画作安排等事宜,每晚都忙到很晚。
当然,温暖在暗处负责结识一些行业的客户。
这些客户大多是海外,也有一些政客商人,国画天才的朋友办画展,京华城的达官显贵自然趋之若鹜。
又是一个忙到晚上七点多的夜晚。
白煦吃着麻辣烫里的丸子,被烫到嘴,忍不住走神,瞧着门口,“哟,你们家御医来了。”
温暖还在确认作品数量对着清单,头发被一根画笔挽成髻子,两条碎发落下来,艺术家那种劲儿劲儿气息拿捏住了。
她往门外看去,温以南正走进来,小猫儿眼睛眯成月牙,露出笑齿,“温医生来啦,先坐,我清点完就下班。”
她又继续开始清点作品,小模样认真得都不好意思打扰。
温以南看了一眼桌上的麻辣烫,微微蹙眉,今晚就吃这些?
小猫儿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他装作若无其事坐在一旁看着她,心里倒是闷闷的。
老男人一发情,心眼儿就变小了。
旋转门又启动了,靳砚行进来了,是来接白煦的,见到他吃着麻辣烫,脸上布满阴霾,“怎么回事?带你吃的山珍海味多了,要吃点粗粮?”
白煦刚想喝口汤连忙放下了,无辜的看着温暖。
“别看我,我可没吃。”温暖瞥了一眼,假装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她正巧清点完了,“搞定。”
白煦气鼓鼓的收拾还没吃完的麻辣烫,嘟嘟囔囔,“你刚刚明明吃了条海带。”
靳砚行哭笑不得,走过去帮他收拾,还趁机用手指弹了他脑壳,“小朋友不乖。”
温暖拿起小提包,挽着温以南的手,笑着打趣,“我们走吧,不可以当电灯泡了。”
“温暖,你这嘴!”白煦眼神扫射。
温以南对靳砚行点点头,“砚行,先走了。”
两个人走出了W&W门口,奥迪A6L停在了院子,给温暖照顾上车后,温以南才坐在主驾驶,把她的手握在手心。
蕾丝手套还在戴着。
他接受所有发自内心的爱,内心边界感只为温暖开疆扩土。
“去吃什么?吃了一条海带的小温总。”温以南的冷幽默又来了。
温暖噗嗤一声笑出来,“去国贸看看吧。”
那儿是京华城繁荣的中心,地标性建筑附近,满地金黄,诉说着秋的来临。
在一家米其林三星吃晚饭,窗外是京华城的地标,灯红酒绿,映衬着眼前的美人儿,目光都是波光流转。
温以南吃完最后一块安格斯牛排,擦了擦嘴,“我吃好了。”
他早就知道小猫儿没耐心了,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来是想走了。
“好啦,走吧。”温以南正想站起来。
温暖的眼眸突然亮起来,指着窗外,“看!下雪了。”
温以南往窗外看去,九月的京华市中心,秋意刚浓,暮然漫天飞雪,如精灵一般跳动在眼前。
他们的眼眸里都是晶莹的雪。
“天啊,怎么会下雪?”旁桌的客人惊呼。
“人工造雪吧。”另一个客人煞风景说道。
温暖回头看着温以南,拉起他的手,“我们下楼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米八六的男人,被一个小姑娘说拉走就拉走了,还满脸宠溺。
京华城国贸中心,高耸入云的大厦高楼,璀璨灯光照耀着整个地标,街上的人驻足欣赏这场秋日的雪。
雪落在两人的身上头发上,温以南轻轻给她拍掉了,把“雪”捏在手里,“真的是雪。”
他的眼睛闪过惊喜,这小冰晶凝结成的雪花,飘落在他的掌心。
温暖瞧着他高兴,“等我一下,温医生。”
说完她像风一样跑去商场里面,等她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雪花样式的蛋糕。
她一步一步走过来,边哼着,“祝你生日快乐……”
白露前后,是温以南的生日,也就是今天,原来小猫儿记得。
她边走过来,他的眼眶越湿润,眼前的女人,入了眼,更早早入了心。
那年秋天的雪,是温暖声势浩大的告白,人声鼎沸,她把自已送到他面前,是雪,带来了温暖。
“快许愿,然后吹蜡烛。”温暖可爱的捧着蛋糕,眼神期待。
温以南鼻子酸酸的,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愿所爱之人,所得皆所愿。
他睁开眼,吹灭了蜡烛,谁知道小猫儿拿奶油放到他的鼻尖,他那高高的微驼峰鼻,温暖说最喜欢。
“幸福可是要传染的,小猫儿。”温以南想蹭在她脸上,被她躲开了。
温以南一把抓住她,搂在怀里,低头温柔浅尝甜蜜,满天飞雪,所爱之人,就在身旁。
九月本不会下雪,但会有一场雪是为温以南而下的。
可是,在市中心摆弄这些,需要大量手续,温暖对温以南,用尽了心思。
后来才知道,那是温以南前半生最强烈的一枕槐安。
争权夺利之下,会有牺牲的产物。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去疯狂痴恋,去痴狂怀念。
……
九月中旬,空气都弥漫着凉爽,透着丝丝清凉风气。
三层小洋楼私密会议室,小小风意把木窗吹得微微晃动“咿哑咿哑”作响。
当初做这个会议室,就是为了方便三个人谈事不引人注目,里面的设计,实在是太艺术了,粉白色系,与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格格不入。
温以南坐在主位上泡茶,暗红色的陈云普洱倒在三个白瓷茶杯里,独特的陈香味蔓延开来。
“我总不能做亏本买卖吧。”靳砚礼看着冒热气的茶,似笑非笑。
他手握的权势,不比谭家少,靳砚礼三个字,京华城听了都要抖三抖,出行都是私密。
有靳家助力,如虎添翼。
裴墨昀坐在旁边沙发上,无所谓道:“只要你敢做,我当然没问题,反正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
裴墨昀想要的,自然是权势规则下最难得的自由。
“靳董想要的,我上次已经回答过了。”温以南抿了口茶,眼神却从容不迫。
上次没谈拢,靳砚礼想要跟温家联姻,很明显,他想要的,是温以晴。
上回开业靳砚礼路过温以晴的时候,余光扫了她一眼,疑惑的样子真可爱。
温以南自然拒绝,妹妹已经为他做了太多,如果连她的婚姻都要被自已限制,他就太不配当个哥哥了。
“那没什么好谈了。”靳砚礼站起身,理了理西装欲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