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昀冷笑一声,“怎么特么都是想要女人,就不能有个要点别的。”
“其他的,我们缺吗?”靳砚礼道出了实话,在座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能缺得了钱权。
只是要护住想要的女人,要更大的权。
“温以南,你老那么清高,怎么谈事,问问温以晴意见不好吗?”裴墨昀“啧”了一声,实际都是劝慰。
好歹是亲戚,他们仨都来回拉扯了几次。
博弈,本身就是一场较量。
温以南蹙眉摸着茶杯口,深思熟虑,“扳倒谭家,对你们不是百利而无一害吗?”
“的确如此,可不扳倒他,对靳家也没影响。”靳砚礼找不出自已淌这浑水的理由,像在听笑话。
温以南压了一口凉气,慢悠悠开口,“我会问温以晴意见。”
“等你好消息。”靳砚礼直接离开,他是自信的人中龙凤,从小到大都在金字塔顶端,三十五岁权势滔天,没想过要什么女人。
唯独第二次见到那个女人,他就想要她,是刻在结婚证那种想要。
“你啊,为了温暖,倒是有点浊气了。”裴墨昀走到温以南面前喝了一口茶,也离开了。
温以南不禁自嘲摇头,哪是什么浊气,他早已堕魔了。
他走出会议室,看到温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戴着蕾丝手套的手安静搭在肚子的抱枕上,旁边还放着iPad。
估计是画画,画累了。
温以南走过去轻轻摩挲她的手,温暖惊醒,应激反应太强烈了。
“谈完了?”她迅速收回手,眼里都是躲闪。
“嗯,画累了吧。”他还是有些疑惑,也没继续问,给她理了理头发。
温暖靠在他肩上,“还好,第一次画展准备开始了,什么都想要做好。”
“别给自已太大压力。”温以南轻轻拍她的背,侧脸摩挲着她毛绒绒的头发。
……
去荣安的路上,温以南坐在迈巴赫后座,神情凝重,看着街上的行人如泡芙似的,外壳脆脆的,里面软得一塌糊涂。
溢出来的甜,掺杂着汗水的辛酸。
“莫青,你来温家多少年了?”温以南盯着正在开车莫青的后脑勺。
上次莫青通风报信给温祁连的事,他一直保持缄默,温以南有自已的判断,莫青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莫青脸色微变,郑重回答:“十八年了,温少。”
十八年了,竟然这么久了,温以南眉眼凝了起来,“如果是在我身边做事,就只能替我一个人做事,而不是温家。”
他的语气疏冷,都是警告。
“温少,上次……”莫青紧张了些,手指紧紧抓住方向盘。
“你做事一向妥当,我刚说的话听清楚了吗?”
“是。”莫青知道,温以南是在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温以南已经很久不回荣安了,七八年前最在背后替荣安完成了一些筹谋,上了正轨以后,就功成身退了。
他直接走进了温以晴办公室,员工都不认识这个背后的大老板。
“抱歉,温总,这位先生……”秘书跟着进来道歉。
温以晴一抬头,笑了笑,“出去吧,这才是真正的温总,”
她抬抬手让秘书出去,示意温以南坐下,“怎么了,哥哥,又有何贵干?”
温以南端正坐在真皮黑色沙发上,眼睛环视了一眼办公室,这里曾经是他办公的地方,变了些样子了。
“那个项目,谭闻松那边签合同了吗?”温以南问道。
“签了,按你的要求在走流程。”
温以南看着温以晴,低声说道:“如果我想要更多,你愿意帮我吗?”
他的这个妹妹,自他选了学医之后,温以晴就没有自已的选择,她必须是被培养的接班人,好在,她是喜欢的。
温以晴不明所以,皱着眉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哥哥,你有话直说吧。”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靳砚礼,靳家想要跟温家联姻。”
利益面前,亲情都是碎得稀烂的隔夜饭,发臭,发酸。
温以晴把所有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温以南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只是他到底想要什么?
在温以晴心里,她的哥哥,没有任何野心,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加上最近她又听说了周望津爱上了有夫之妇,她那么骄傲的京圈大小姐,怎么还能再那么不要脸。
靳砚礼那人,长得帅,又有权势,跟温家联姻都算是低就了。
温以晴没可能拒绝。
“哥哥,如果这是你想要,我可以同意。”温以晴微笑着,她没那么多想法,起码知道温以南是尊重她,还会问一把她的意见。
温以南脸上闪过惊讶,温以晴又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谋划什么,你最近不一样了,哥哥,但我不会问,你叫我做的事,我都认为是对的。”
她欣赏温以南的雄才伟略,所以她信任他,温以南是个有人格的君子,不会让她跌入深渊。
“谢谢。”他难得的说出来,温以晴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无语的耸耸肩。
当一个人说出“想要”二字时,他已经不再是无欲无求,温以南,所求只不过一个温暖。
前路需要铺好,才能走得坦荡。
……
我们总是习惯描绘高楼大厦云集耸立的压迫,京圈夜晚灯光璀璨的风华。
殊不知,身处在里面的人根本就不在意。
他们在意的,是他们的利益,渴望,野心。
说再多奢华场景,都只能用力抬头踮起脚尖看里面的人。
甚至连他们的脚后跟都看不到。
三人坐在京之风华的包厢里,推杯换盏。
“合作愉快,靳董,裴董。”温以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对曾经的他来说,能避则避,刺烈灼热感烫进喉咙。
五十多度的茅台,是好酒,不常喝酒的人也受不了。
靳砚礼笑着打趣,“别别别,以后您就是我大舅哥了。”
裴墨昀一眼就看明白了,神也难过美人关啊,“那我就好好办那件事了。”
“嗯,八个月足够了。”温以南紧紧捏着酒杯,眼神里不再是无欲无求,像是彻底醒了的雄狮。
温暖不知道,温以南为了她,选择踏入了他曾不屑一顾的名利场。
温以南也不知道,一心护着的小猫儿,为了他,周旋在觥筹交错的繁华。
玩弄权势,会付出代价。
温以南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付出了最大的代价,往后,皆是敬酒的杯,奉承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