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的势力,能与之抗衡的只有裴家,靳家。
再加上个纸糊的温家,互相制衡,牵绊太深,不是仅靠打打杀杀就能解决的。
他们拥有权势,身处高位,又被规则所左右。
牵一发而动全身!
"真以为蓝语美术馆是个意外吗?给你个教训还看不明白?蠢货!"谭闻松不悦的语气,真真是瞧不起。
那幅烧毁的画,原以为是温暖的。
温暖手掌被划的三道口子还在汩汩直流鲜血,染红了一片桌布。
从拇指划的那道口子,深入到手臂动脉上!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要缺血而亡!
温暖的脑细胞里都在叫嚣着,疼————疼————死——了!
男人松开她的手,她软弱无力从椅子上摔下,右手使不上力动弹不得又剧烈疼痛!
那只画画的手,估计要废了。
"再做那些事,下回就是整只手了。"谭闻松关掉电话,黑衣人也走出去重重关上门
温暖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碎发贴在额头上,她坐在地上靠着椅子找到支撑点,用左手好不容易拿出手机,找到最近联系人。
她打通白煦的电话,声音断断续续,"救…我,救…我,白煦。"
"在哪儿?"白煦打开免提,靳砚行也在旁边。
"国…宾…饭店。"她气若游丝,像快要死了。
温暖软软瘦瘦的右手,三道大口子,看着像是分成了三瓣要断了似的。
她身在烂泥里,被腐蚀,被揉碎,被搅烂!
温暖怕自已撑不住,努力忍着给温以南打了个电话,好希望他能接!
半个月了,他们半个月没联系了。
电话真的通了,温以南声音有些颤抖,"暖暖。"
他没想到温暖会给他打电话,他好想她!一听到声音更想了!
温暖紧闭着眼睛,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温医生,我想听你背文言文哄哄我。"
小时候,温以南最会用文言文哄她睡觉,一听保证睡着。
只是,这次,怕是要永远睡着了。
她的胸腔在起伏,呼吸声不敢太大,手掌的血还在不断往外冒。
"暖暖,你。"温以南刚想问她怎么了,还是忍住了,"想听什么?"
"扁鹊见蔡恒公。"温暖没有听温以南念过,那是她上学的时候学的。
温以南停顿了下,开始背了起来,"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
温暖重复他背的最后一句,"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他是医生,自然明白其中医学含义。
温暖小声的说道:"深入骨髓,念你成疾,药石无医。"
温以南瞳孔微缩,抓住手机的指尖已然泛白,这句在医学上盛大的告白,强行贯入他的世界,如宣纸上淋漓尽致的浓重破墨!
坠得他的心生生发疼!
她的思绪快要静止了,软软靠着椅子角,左手握着手机在颤抖得厉害,"你想跟谭家退婚吗?"
"想。"几乎是第一时间回答。
可温暖握着手机的手,已然滑落,昏迷倒地,她没听到那句不犹豫的潜台词,是爱她的。
白煦和靳砚行已经闯了进来,没有身份的人,进不来国宾饭店。
"温暖!"白煦急忙冲了过去抱起她。
她的右手鲜血淋漓,被割裂的山茶花在黯然失色。
靳砚行看到她的手机亮着,"喂?"
"砚行?"温以南疑惑不已。
靳砚行边跟着白煦走边说,"今天来看画的,白煦把她叫走了,先挂了。"
他料到温暖不想让温以南知道,不然不会打电话给白煦。
看着她被白煦抱着,掉出来的右手一晃一晃,触目惊心,靳砚行难受得皱眉,这右手,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口子深得可怕,嫩肉都浮起绽开,男人的手劲儿明显要弄断小姑娘的手!
画家没了手,等于没了命。
蓝语美术馆失火,靳砚行早就查出来是谁干的,那人动不得!
……
半小时前,谭闻韫好不容易让温以南同意去找他,她不想退婚,不知道传言从哪里冒出来的,急得她好几天睡不好觉。
谭闻韫到了温以南的办公室,故作委屈的问道:"以南,那个传闻不是真的吧?"
温以南眼神都没有给她,用手指顶了顶眼镜,继续打病例,"什么传闻?"
"就是,那个退婚的传闻。"谭闻韫坐在温以南对面看着他。
他的手还在不停的打着病例,时不时翻了一下记录报告,"来找我就这个事儿吗?"
谭闻韫皱眉点点头,可怜娇媚姿态尽显。
她长得是很周正的那种大家闺秀,身材样貌都是好的,但跟温暖不能比。
岁数不一样。没有可比性。
每个女人在不同年纪,都有不同的魅力。(这是作者觉得的,跟男主无关)
温以南难得笑了一下,"谭小姐,都说了是传闻,自然是假的。"
谭闻韫长舒一口气,她第一次见温以南对她笑,心里有着别样的满足感。
只是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张触目惊心的照片,温暖被压在餐桌上,右手手掌几乎都要烂了!
谭闻韫慌得马上锁上手机,眼睛都是飘忽不敢看温以南。
到底在干什么!这是温以南养大的小姑娘啊!谭闻韫虽然不喜欢她,也没毒到这个地步!
她余光看了一眼温以南,见他没反应,打开手机发了信息过去:
停手吧,哥哥,以南没有要跟我退婚。
她还是害怕的,如果温以南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自已,更别说结婚了。
谭闻韫喜欢温以南,绝不是喜欢他的外表那么简单,她见过大多数的世家子弟,温以南就是最独特那一个。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他不在乎权势,就这么淡淡的生活着。
如果他要在权势上争一争,只需要使出三成心思,所有制定的规则都会由他改写!
谭闻韫就是喜欢他平静如水的性子,修养极好,哪怕一句谭小姐都让她心动不已。
谁知道十分钟后,温暖给他来了电话,谭闻韫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他背完一篇文言文后,就挂了电话,并不知道温暖那边发生的事。
"谭小姐,我要去忙了,请回吧。"温以南挂了电话,直接离开办公室。
转身之时,他的脸色突变阴暗,眼神都是狠戾。
温以南的确想退婚。
做局之前,真真假假的消息会让蠢人自乱阵脚。
只是'想',没有那么简单,他还要以身入局。
既然没有人想要一条沉睡的恶龙,那就让他清醒站在权利场搅动风云。
温以南,只想好好保护温暖,这趟浑水,他淌就够了。
神要堕魔,那也是逼不得已!
可温以南毕竟不是真的神,直到他后来才知道,这个局,毁了温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