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二哥和弟弟们说过的妹妹。
随即也跟着拍手笑喊起来,“小妹,小妹!我要有小妹了……”
叔侄四人各喊各的。
场面一团乱糟,欢欣……
见明老爹回来,大孩小孩一拥而上。
“爷爷,爷爷,奶奶在屋里生小姑姑呢!”
“小嘟嘟,小嘟嘟……”
“爹,妹妹,妹妹……”
明老爹脚步未停,一阵风似的刮进了主屋,随即反手关上了屋门。
一大三小冷不防地灌了一嘴热风。
门板子差点儿拍脸上。
“老三,带他们去院儿里树下待着,站这儿炼油呢?”
冷沉的声音传来,明文低头看向三小只。
随即乖巧地牵过侄子们的小手,往院内的石榴树下走去。
“这里热,爹不让待,咱们到树下等着去。”
三小只被三叔拉着往树下走。
脑袋拧至一百八十度,眼巴巴地盯着主屋门口的方向。
嘴里还兴奋地喊着,“小姑姑,小嘟嘟……”
厨屋内的明诚,边往灶膛里加柴边摇头失笑。
自从那日爹说娘肚子里肯定是个妹妹,可给大家都高兴坏了。
娘生了他们五兄弟,大嫂进门后又接连生了三个小侄子。
别说爹娘盼着生个小闺女,就是他们几兄弟、大嫂和小侄子们也盼着家里能有个女娃娃。
如今娘要生产,一家老小都激动地不得了。
一家人日思夜盼的明家小女宝,终于要来了!
明老爹进了屋子,便见白氏正面露痛苦地躺在床上。
额间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侧脸。
大儿媳古氏正悉心地帮她擦拭。
“媳妇儿!”
明老爹大步跨至床边,心疼地看向面色苍白的白氏。
“爹!”
古氏见公爹进来,立马赶眼色的让出床边的位置。
看着公爹轻柔地替婆婆擦拭汗水,还一边柔声安抚,她心内对于自家公爹的举动愈加赞叹。
自古女子生产,产房都被视为不洁之地。
为着那所谓的晦气,男子从不会踏入产房半步。
可公爹却毫不在意那些无稽之谈。
他对婆母的这份情谊,当真是难得。
白氏瞧见丈夫进来, 努力牵了牵嘴角。
“他爹,别担心,应该没那么快!”
正在努力往外蛄蛹的明悦:“……”
革命尚未成功,自已还需努力呀……
腹中一阵阵痛意与腰间的酸痛袭来,白氏咬紧了牙关。
痛苦到吐出一个字的力气都提不上来。
每次生产,这人都撵不走。
这一胎又是他心心念念的小闺女。
白氏索性也不说撵他出去的话了。
明老爹抬手,轻柔地帮妻子擦着额间不断往外冒的汗水。
“别怕,这里有老大家的在,我去迎一迎四儿和五儿,很快回来。”
“当初定下那刘家庄的稳婆时,镇上那边也是打过招呼的,咱做好了两手准备,你只管安心生产,其他有我在!”
明悦:这个爹还怪好的嘞!
知道疼媳妇。
做事又周全。
白氏颔首。
古氏闻言,立马保证道:“爹您放心去,儿媳定会好生照顾娘的!”
牛娃家媳妇生产的事,她也是知道的。
为免影响娘的情绪,此时也不便明提。
大小伙子,脚程快。
她方才安排小五去刘家庄,想的也是那方离着清溪村最近。
又让四弟去叫公爹,再去镇上请那张婆子。
看过媳妇的状态尚可,又有细心地大儿媳在,明老爹这才快步出门去。
刚来到院中,就见里正满脑门子汗跑进院内。
“里正!”
里正气喘吁吁,摆手道:“明老弟,老实他们已经赶着牛车去小刘庄和镇上了!
你,你莫要着急,稳婆很快会接回来的。”
闻言,明老爹心下稍安。
连忙道谢,“多谢里正,我这正打算出去迎上一迎,如此,便不需再跑一趟了。”
明文与三小只见里正过来,立马上前来礼貌地打招呼。
里正慈爱地摸了摸三小只的脑袋,面露惋惜地看了眼一旁的明文。
这孩子十二岁就考上了童生。
奈何命运不济,竟不知如何伤了脑袋,成了这般模样。
哎!真是命运弄人呀!
方才明老爹走的急。
他来就是告诉明老弟一声,免得他再多跑一趟。
这个家中,除了躺着的老大,傻掉的老三,剩下就是三个半大小子和三个小娃娃。
幸好有明家老大媳妇在,能帮上不少忙。
人家中妇人生产,他也不便多待。
但还是不放心地交代一句。
“人手不够用就去家里喊你嫂子来!我就先走了!”
明老爹感激地将人送走,便立马回了主屋。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稳婆终于被请了来。
此次那小刘庄的刘婆子,倒是个靠谱的。
明家老四赶到时,她正与村中其他妇人在村头树下乘凉呢。
当时被他忽闪带喘的拉着出村时,杨老实正巧赶着牛车及时到了。
待将人接上之后,杨老实便快牛加鞭地就给送来了明家。
之后,明老爹又拜托他赶去镇上接那张婆子。
待将张婆子带回来,两个稳婆一见面,不禁心内犯起了嘀咕。
农户人家,有的是自家或者村里长辈帮忙接生的。
她们还是头一次见这庄户人家,一下请两个稳婆来接生的。
看来,要么是这家当家的疼媳妇儿。
要么就是格外重视这孩子。
不过,嘀咕归嘀咕。
只要有酬劳,管他是何缘由呢!
俩人干一人的活儿,这高兴还来不及呢。
很快,这二人便知,她们的猜测根本不必二选一。
而且,这家的当家的……
他他他,居然进产房了!
二人为这十里八乡的产妇接生几十载。
经她们手来到世间的孩子,数以千计。
她们还是头一次见此种新鲜事。
“哎呦喂,你一男子,怎能进产房呢?”
“这这这,你快出去!”
两稳婆惊地连忙将明老爹往外推。
只见他根本不顾二人阻拦劝说,直直迈步走到床边。
“你们二人只管接生,我就守在这里。”
他轻轻松松地便在两稳婆的阻拦下进了门。
那不容置喙的语气,和身上散发出的慑人气场,让二人再也不敢提出任何反对的话来。
刘婆子当即有些犯难。
不知答应那人的事,该如何才能得手。
真是,谁会想到这家竟找了两个稳婆来?
更要命的是,这家的男人竟也守在产房中赶都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