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上次做佛跳墙剩的高汤已用完,这次她按着开水白菜的菜谱,用鸡、鸭、肘子、金华火腿等原材料熬制原汤,再用鸭蓉鸡蓉扫汤,就能得到一锅色清如水、透亮鲜美的汤底。
自已做菜后,纪晚卿觉得高汤在做菜中真是是太好用太实用了。
炒小青菜在锅边烹点,或者是煮饺子馄饨在汤碗来一勺,在这个鸡精味精没有大肆普及的年代,调入料理的高汤是原汁原味的鲜香。
那能不好吃么?
马上十一月份,天气渐凉,江澈在部队忙得脚不沾地,诸葛大娘也贴心没来打扰。
一个人吃午饭,纪晚卿想喝点暖呼呼的例汤,于是随即翻翻菜谱,准备给自已做一道老上海罗宋汤。
把新鲜牛肉大火煎至焦黄色,留下原油加入西芹碎洋葱碎,再加入一块黄油加热至融化后,放入去皮番茄酱和番茄沙司增加汤底浓度,再把煎好的牛肉放进去简单调味,小火炖煮两小时。
起锅前加入卷心菜丝、胡萝卜丁、土豆丁再焖煮二十分钟,最后放上经典红肠收尾,配餐简直香死了。
纪晚卿照例做了一大锅,吃一小份剩下的存着,下次馋得时候就可以直接吃了。
刚把罗宋汤从空间里移出来准备开饭,门口响起叶雅曼的敲门声,“晚卿在家吗?”
“……”这姐们属雷达的吧?一到吃牛排罗宋汤这种老式外餐,她就恰巧来了。
“在。”纪晚卿早起只喝了杯黑咖啡,现在十一点正准备吃早午饭。
“今天我轮休,过来看看你。”她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好香啊,你要吃饭了?”
“嗯,罗宋汤,要不要尝尝?”
拒绝的话咽进喉咙,“咳咳,那就盛情难却了。”
番茄色鲜亮浓稠的汤汁浇在米饭上,纪晚卿一边吃一边看叶雅曼准备投稿报社的文章。
然后简单指出几个问题,以及整篇文章什么时候该叙事,什么时候该煽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饭后叶雅曼主动洗了碗,坐在小书房按照纪晚卿的建议修改后,通篇读下来果然逻辑通畅、情绪渐进,文章档次瞬间提升不少。
叶雅曼眼中带笑,“晚卿,我知道你是好心帮我,但亲姐妹还要明算账呢。咱们说好,往后经过你指点的稿酬都对半分,不许拒绝。”
两人分工相当于一个捏脸一个化妆。
捏得脸底子好,妆后才能更出众,不过底子再好清汤寡水脸上没重点,也很难让人一眼注意。
可以说二者搭配缺一不可。
纪晚卿同意了,别人捧着真心提出来,再拒绝的话太见外了。
只是她拒绝了叶雅曼一起登报的建议,本来就是看一眼动动嘴皮子的事,她一个字都没动就场外指点指点,拿点辛苦费差不多了,没必要再争个名头出来。
晚上,江澈回来告诉纪晚卿,他接到命令要去文东市的军区出特差。
文东市,不就是她老家吗?
“可不可以带家属啊?”
江澈摇头,“不能,是紧急情况,明天一早就得出发。”
“那任务完成可以在文东市逗留个一两天吗?”纪晚卿诚恳,“如果可以,我想趁着现在休假有空,坐火车过去跟你汇合,咱们一起给外公扫扫墓,也好告诉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我们结婚了。”
看着卿卿怅然若失的神色,江澈立刻心软,“事情办完,应该可以匀出半天来。”
他想了想,“你也别去一个人坐火车,跟着我们的车顺路给你捎过去,只是到了文东市就得放你下来,那边军区只能让事先登记好的同志进入。”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不行,得趁现在刚下班去厂里把介绍信开了。”
再顺便把外公写的那封信带上,终于有机会看看外公到底在桃花树下埋什么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江澈搂着昏昏欲睡的纪晚卿让她坐在军属大院门口等着,等车子从部队开过来,再上车挤挤。
一共三辆车,有一辆除了挡风玻璃,其余车窗都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
纪晚卿识趣儿没多问,上车就是睡,靠在江澈怀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前面开车的警卫员时不时从后视镜瞄副团一眼。
感慨副团和纪工的夫妻感情可真好。
车队的路线并非是全小路,也不是全公路,甚至还会分开行动,总之没叫人看出端倪,这是一组车队。
开了两天车,主副驾驶两个司机白天黑夜轮流开的,路上基本不停,才在第二晚九点到达文东市的招待所。
江澈帮纪晚卿开好房间便匆匆离开。
其余两辆已经率先开去军区,他跟在后面加速,只慢个十几分钟抵达也无伤大雅。
新地方,新气象,新的钓鱼台。
纪晚卿在招待所饱睡一晚后,又开始重操旧业,对文东市爱好抢劫的小混混们重拳出击。
文东市和云河市一样属于内陆城市,比安市的社会秩序要好得多,没有啥拐卖妇女儿童黑帮火拼或者贩毒之类的重大刑事案件。
而且抢劫金额不算大,抓进去也就关上几个月,远不如让她洗劫一空再狠狠揍上一顿来的教训深刻。
有钱又娇弱的漂亮姑娘钻了几次小巷子后,每次出来都笑容满面,荷包那是鼓了又鼓。
并且,她明显感觉文东市的经济发展,比云河市和安市都要好。
连小混混们的兜里都很殷实,短短两三个小时,就净收入三百二十八块六毛七。
除了钱,还有属于文东市的各种票证,这下去国营饭店吃饭也有粮票肉票可以用!
她不禁感慨,这世道,还是黑吃黑来钱快啊!
文东市的国营饭店堂子大、人多,一看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就不错。
纪晚卿点了两个招牌菜,红烧狮子头、蟹黄豆花,再加一份小青菜。
饱餐一顿后她循着记忆来到外公家。
由于钥匙不小心被原主弄丢,她只得趁巷子里没人,徒手翻进去。
院子不大,普通三房一墙的小院儿。
再加上两年没有住人,处处都显得枯败,唯有院中那棵桃花树,有点生机。
但现在已入深秋,早就落叶枯黄、枝芽干瘪。
纪晚卿进屋简单把供奉外公俞维安和母亲俞静的牌位擦干净,跪地上诚挚叩首。
“外公,妈妈。”她上了柱香,“虽然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但我总觉得自已能来,肯定跟这个世界有几分潜在关联,才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就像我们的名字都叫‘纪晚卿’,长得也很有几分相似。”
“我不知道两个世界之间具体有什么关窍,但现在我身体里面流淌着你们的血脉,我会带着我们家的希望,坚定、幸福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