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的这句话使我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他娘的鲜血从身体里飘出来,你飘一个给我看看。
秋心躲在我的身后,偷偷的看小红,低声道:“鬼话你也信,快叫它回去,它肯定是想喝血了。”
小红在五道坎坟地吸干了郑灿飞,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秋心就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不过我怕收了小红,这鬼精鬼精丫头又缠着我,询问她昏迷的真正原因,所以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小红道:“你把话说清楚,再这么云山雾罩的我削你。”
小红惧怕的缩了缩脖子,然后使劲嗅着周围的空气,脸上陶醉的表情又泛了出来。
“空气里满是血腥味,虽然很淡很淡,但就像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绵延不绝,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小红描述的这么文艺,口吻也相当的恳切,不由得信了三分,可这也太荒诞了,空气里有常人闻不到的血腥味,那源头是哪儿?阿杰两口子吗?难道他们的鲜血真透过皮肤飘了起来?
越发的想不通了,我心里隐隐有些慌乱,有句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大半夜的可别再出点邪乎事儿。
我正想着呢,身旁突然多出了一条黑影,可把我吓一跳,扭头一看,正是猫叔那张大黑脸。
他用一种‘你们孤男寡女的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眼神看着我,那意思,怕我对秋心耍流氓。
秋心可算见着亲人了,一下跑到他的背后,有种‘干爹,你可要给我做主’的错觉。
所以猫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深更半夜不睡觉,把我干闺女给骗出来了,你想咋样?”
我鼻子没气歪了,这还没问清楚呢,就断定是我把秋心骗出来的,你干闺女可比一般人都精,我骗的了他?
我一指小红,说:“我要想做点啥,还把小鬼放出来?”
“你特么是想放哨,怕别人发现。”
我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不由分说赶紧把‘哨兵’给收回了魂瓮,刚要解释一下,谁知秋心却说:“干爹,秦明这小子不老实,他叫我出来就是想告诉我,我晕倒的真实情况。”
我当时就懵了,我什么时候要跟你说这些了?
猫叔直接暴走了,拧着我的耳朵拽到堂屋门口,低声吼:“不是说好了不告诉她吗?你属狗的啊,肚子里存不住二两酥油!”
我突然醒悟过来,秋心这是在试探他。
猫叔啊猫叔,你上当了。
只见秋心抱着肩膀走过来,脸上写满了‘我看你们还能瞒我到什么时候’的表情。
猫叔松了我的耳朵,不知所措了,一个劲儿的看我,都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真心不是虚的,看来今天不谈清楚了,秋心不会善罢甘休。
“干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猫叔一看墙上的钟表,都快四点了,无奈的一摆手:“走走走,屋里说去。”
进了屋子,三个人呈品字形盘膝坐在炕上,也不困了,我和猫叔搜肠刮肚的想对策,可当事人在眼前,想串供都不行。
后来猫叔一拍大腿:“算了,跟你说实话吧。还记得咱们曾经讨论过的大蛇呢,那条蛇的灵魂被带鬼王面具的人拘走了,而你在天香山撞见他,阴错阳差的,那条蛇灵就钻进了你的身体,这蛇灵只是灵魂体,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不过它只要一出来你就会晕倒这次破巫头咒多亏有她帮忙,不过对应的条件就是在你身体里住三个月。我和秦明之所以瞒着你,就是怕你害怕,不过你放心,这蛇灵没有任何恶意,它只是受了伤,想借助你的身体疗养一下子。它若是有歹心,我就不答应。”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猫叔变毛变色看着秋心,一点底气都没有。
秋心当下面色剧变:“我身体里住了一条蛇灵?”
猫叔低下了头。
我以为秋心要发飙了,谁知她立马兴奋起来:“哇塞,要不要这么霸道,我的身体里竟然住着一个蛇灵,那岂不是说我也有特异功能了?”
说着一拍桌子:“公的母的?”
噗!
我捂着胸口喘息,呛着了。
猫叔也被对方整晕了,龇牙咧嘴的说:“目测是母的。”
秋心一撇嘴:“好失望哦。”
猫叔来了脾气:“公的我也得放心呐。”
我好不容易缓过气,心说一条蛇灵住在你身体里,还特么操心是公是母。这怎么比捡钱还兴奋呢,我信了你的邪!
随后秋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拉下来:“叫蛇灵在我身体里住三个月,你们也太过分了。”
“闺女你听我说,为了这些乡亲,我也是没有办法,一百多条人命啊。”猫叔拿这个猫一阵狗一阵的丫头,彻底没辙了。
谁承想秋心又是一拍桌子:“起码三年!”
我仰头躺在了炕上,我阵亡了,不要叫醒我!
猫叔揉了揉太阳穴:“那什么,天不早了,睡吧。”
秋心兴奋的在炕上打滚儿,轻声的呼唤蛇灵,似乎想跟对方见个面,我怀疑她已经彻底疯了。
我低声问猫叔:“您老把秋心捡回来的时候,她的脑袋有没有被什么东西踢过?”
猫叔一抬眼:“你想说啥?”
“这完全是一脑残呀!”
“滚,睡特么你的觉去,这事儿揭过去了。”
说完气呼呼的转身就睡,但我猛地想起了刚才的事儿,整理了一下情绪,悄悄的问:“猫叔先别睡呢,刚才我们之所以出去,是因为我养的小鬼闹了动静,它说外面的空气里有很淡很淡的血腥味,常人闻不出来,其源头就是阿杰两口子。”
猫叔猛地翻过身,瞪着我说:“什么?”
我又详细的说了一遍,猫叔睡不着了:“这事儿有古怪,把小鬼再放出来看看。”
我一指秋心,说:“等她先睡了吧,她怕这东西。”
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秋心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我和猫叔一前一后离开卧室,重新来到堂屋。
就听屋子外面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你看这半宿折腾的。
不过大冬天夜色正浓,人们且不起床呢,我看阿杰卧室里没动静,麻利的放出小红,可小红嗅了嗅空气,非常疑惑的说,没有血腥味了。
把我给气的,上去就一个耳刮子,刚才你不是有吗?
猫叔眯起了眼睛,看了看阿杰两口子,又施展出了望气的功夫,发现这房里房外并没有任何阴煞之气,他摇摇头:“兴许是误会。睡回笼觉去吧。”
话虽如此,可他的脸色依旧很低沉,眼珠子转悠着,在思考着什么。
我冲小红一龇牙,真想咬他一口,小红还苦苦跟我解释,自己说的都是实话。我也懒得理他了,既然没有血腥味了我也就踏实了。
回笼觉不可轻易睡,因为会睡的人昏天黑地。等再睁开眼睛,已经快中午了。
起床后,老父亲和阿杰在堂屋抽烟,眼珠子里有血丝。一看就是熬夜照顾自己的媳妇儿来。
见我们终于起来了,两人大喜,热情的准备饭菜,我和猫叔的确饿了,但首先去看了看这对婆媳的伤势,发现她们身上的白斑的确有了很大的好转。
猫叔点点头,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五天,乡亲们就能痊愈了。
可是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阿杰父子俩的脸色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并且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真是熬夜熬的?
吃过午饭,额,就权当是午饭吧。
我和猫叔开始在村子里转悠,挨家挨户的去看望伤者,发现大家的伤势都很稳定。乡亲们看到我俩一肚子的歉意,声称应该登门拜访去,但家里这口子下不了炕,心里不踏实。
我们哪能在意这些小事,不过我看着乡亲们热情洋溢的笑脸,冷不丁想起了老刁婆塞给我的小纸条。
她叫我小心村里人,你说都是受害者,我小心他们做什么呀。
等走在村路上,秋心来了一句:“这些村民也真够可怜的,接二连三的受打击,你看那脸白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见到咱们还强颜欢笑。”
经她提醒,还真是这么回事。
猫叔手里唰唰转着铁球,跟我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子,虽然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我能看出他的担忧。
我不由得想起了凌晨那场闹剧,难不成血腥味真的存在,这些乡亲是因为缺了血,才面色苍白的?
这可真是闹了鬼!
等入夜之后,猫叔跟我偷偷商量,今晚必须验证一下。
等秋心睡瓷实了,我倆走进堂屋,放出小红后,小红周身血光大涨,兴奋的说,血腥味又出现了。
我这心里咯噔一声,猫叔咬了咬牙,说:“咱们去别的人家看看去。”
我们翻墙头跑了出来,小红嗅着鼻子,每到一户人家都兴奋的手舞足蹈,说血腥味很销魂,这么说吧,现在整个村子都飘荡着一股常人闻不出的血腥味,这说明乡亲们体内的鲜血,都特码飘了出来。
“猫叔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是真急了。
猫叔遥望四周的夜色,苦恼的说:“没有任何阴煞之气,绝不是闹鬼。难道说又是巫术?”
我赶紧摇头:“我从没听说过这种巫术。不过有件事你发现没,白天的时候,女眷们的脸色都还好,只有大老爷们儿失血过多的样子。上次巫头咒专门对付女人,难道说这次又对男人下手了?”
我刚说完这话,就感觉背后刮来一阵阴风,阴到了你骨头缝里,没等我反应,一双大手铁钳一般掐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