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赶我们走?”墨离第一个发出质问,浑身的鳞片都好似要竖起来。
其他两位雄性也是如此。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还愿意治疗,亲近他们的妻主,此刻竟然要将他们抛弃。
“不是赶。”清挽纠正道:“是放。”
“你们不是都不喜欢呆在这里吗?我放你们自由还不好吗?”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原身对这几个侧夫的确很过分,他们恨原身,弄死原身也不冤,要是换了她,被这样对待,肯定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虽然她的到来改变了一些东西,让这几个侧夫不再受折磨,但清挽也从没想过他们几个会喜欢她。
既然不喜欢,那又何必留在这里?
而且她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在原书中,这几个兽夫都非常后悔跟她,想要下辈子守护女主来着。
所以让他们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清挽的一番话,让刚才还旖旎的三个雄性从云端一瞬间跌到了谷底。
沧溟神色严肃,嗓音难耐的问道:“殿下,您知道和妻主分开的雄性会被如何对待吗?”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墨离一瞬间炸了,“她就是想让我们在整个星际都无法立足!想让我们被蓝星厌弃,成为流浪兽人!”
在星际,被妻主抛弃的兽夫将会成为所有雄性唾弃的对象。
因为有太多太多的雄性终其一生都得不到一个妻主,而已经有了妻主的雄性还被抛弃,那一定是雄性犯了大错,会被所在星球驱逐,一辈子都不能抬头做兽,在星际中流浪。
更有情节严重的,会被所在星际直接赐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清挽解释,很真诚的说道:
“我知道我之前对你们很过分,犯下了很多错,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这是原身欠他们的,她现在既然是这副身体的主人,自然要承担起这份责任。
“真的很对不起。”
三个侧夫个个唇瓣紧抿,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至于让你们离开,我会向民众说明是我的问题,无法亲近雄性,不会说是你们的错,不会让你们成为流浪兽人,我也会向王后禀告,不会影响你们的以后。”
“你们可以回到你们原来的地方,沧溟,你不是军帅吗?你可以回到军队。北州,你不是北境狼王吗?你的子民应该还在等你,还有墨离……你可以继续回去做你的王子。”
“我也会送上丰厚的星币还有一些财宝作为赔礼,你们身份都不低,以后再找雌性应该不是难事。”
沧溟等人没想到她会为他们做到如此地步,可让他们离开……
沧溟薄唇抿成了条直线,“殿下,我不要离开。”
北州跟着表示,“我也不走。”
墨离双手抱胸,冷哼:“我才不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清挽:……
怎么她放他们走他们还不走了呢?
她觉得难办,秀气的眉梢蹙在一起。
沧溟心中一沉,直接跪了下来。
“求殿下让我留在这里。”
北州跟着跪。
“请殿下开恩。”
墨离拧巴着眉头,也在犹豫。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什么?”清挽一阵头大,“好好好,不走不走,都不走行了吧。”
不就三个兽嘛,她还养不起了不成?
她摆摆手走了,留下的三个兽夫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到底想干什么?”墨离有些气急败坏。
让他走,还不如直接一瓶药剂把他毒死!
沧溟和北州也不理解,尤其是沧溟,他能感觉到清挽和之前不同,他便以为她是愿意接近他们了,可她竟然要赶他们走。
看来……还是他们做的不够好吗?
沧溟眸光变换,已然有了思量。
是夜。
沧溟独自在厨房,学着清挽的样子做起饭菜来,他本想做番茄牛腩,可蓝星植物资源匮乏,蔬菜水果更是稀奇之物,他短时间也找不到,所以……公主是从哪里弄得?
沧溟不解,但这个问题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他又拿起鸡翅。
在尝试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总算做出了一盘稍稍像样的成品。
他看着卖相不错的蜜汁鸡翅,迫不及待端着菜来到清挽房间门口,可却被帕克拦住。
“军帅。”帕克鞠躬行礼道:“公主殿下吩咐过,她需要独自待一会,不许打扰她。”
沧溟脸上的期待有一瞬凝固,而后问:“那殿下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出来?”
帕克摇了摇头,“不过殿下倒是说过,您和另外两位想要出去,可以随时离开,她不会阻拦。”
闻言,沧溟脸色一白,她还是因为莉莉丝所说的话生气了吗?
他是不是不应该想着回到军队?
如果能让她开心一点……沧溟陷入犹豫,他好似站到了悬崖边,往那边走都会坠入黑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沧溟说道,而后等候在清挽门口。
这一站就是一夜。
帕克看着那道笔挺寂寥的身影,心中不自觉叹息。
得到妻主的宠爱,大概是每个兽夫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只有极少数的雌性会偏爱雄性,许多雄性终其一生都没办法得到妻主的半分青睐。
就连sss的军帅也不例外。
摇头离开的帕克并没有发现,在一旁的窗户口,一条小蛇正稍稍探出头来。
清挽对此一无所知。
她陷入了噩梦当中。
梦里,她来到了白雾茫茫当中,入目是一片雾气,她在看不穿捉不透的虚妄中行走,身体越来越重。
痛……
胸口被碾碎一般的疼痛,好像每一根神经都被拉扯,连带着指尖都在发抖。
清挽从来没这么痛过,哪怕在末世遭到背叛,被一枪打穿了小腿,也没有这么痛。
她捂着快要被撕碎的胸口,实在坚持不住,踉跄跌倒在地。
尖锐刺耳的啸叫在她脑海中响起。
“阿挽……”
“快一点……”
那声音悠长飘渺,好似踏过千山万水,迈过悠悠岁月,直击灵魂。
“你是谁?”清挽捂着脑袋,胸口不断起伏,气息愈发紊乱,眼底因痛苦弥漫血丝。
“快一点……”
那声音还在继续,仿佛高山之上传来的古老钟鸣,一层一层厚重的荡漾开来,而后重重敲击在清挽身上。
“啊——”
清挽头痛欲裂,心脏好像要从身体里钻出来,随着那道钟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