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着前行,双手在胡乱扑棱,试图驱赶黑暗。
“二皇子,你深夜一个人至此,不会是偷偷出宫的吧?”这是紫鹃的声音。
此刻,水溶正坐在黛玉的床边。他看着黛玉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身子,差点掉下泪来。
“御医都干什么去了?黛玉妹妹昏迷了怎么也不管?”水溶没有回答紫鹃的问题,而是生气地问道。
雪雁赶忙回道:“御医们都在旁边的屋子,奴婢这就去传。”
水溶听了摆摆手说道:“我且去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竟然让黛玉妹妹病成这样!”说罢命紫鹃和雪雁好好照看黛玉,然后出了房间。
他悄悄走到隔壁房间的廊下,看见里面亮着烛火。他用手指蘸上唾液捅破窗户纸,只见四五个御医围坐在桌子旁喝茶。
水溶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丽大人,您看郡主还能捱多久啊?”
丽御医听了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做御医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丽大人莫怪,我也只是说实话罢了。郡主喉间的薄膜马上就要长严实了,这会要了她的命的!我等都是医术平庸之辈,难道丽大人真得束手无策?”
只听见屋子里沉默了片刻,丽御医方说道:“我也不瞒各位大人,我确实从一本书上看过一种治法。”
“哦?”众位御医都好奇起来,“丽大人快道来。”
“只要一个纯阳之人嘴对嘴的把郡主喉间的薄膜吸出去,不过这个纯阳之人必染上白喉,而且会有性命之忧。患者的病情虽能得到缓解,却也不保证痊愈。”丽御医摇头说道。
众御医都说道:“这里只有郡主的哥哥适合,却也不能让他冒这个险。弄不好搭上两条人命!”
廊上的水溶把屋子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转身回到了黛玉的房间。
“你们先下去!”水溶轻声地吩咐紫鹃和雪雁。
二人相互看看退了出去,水溶走到黛玉身边,轻声地说道:“为了救你,即便失去生命,我也愿意!”
他俯下身子,对准黛玉地嘴唇使劲吸起来。一股子脓血进入了水溶的嘴里,他吐在地上发现里面有一张薄膜。
床上的黛玉长出了一口气,忽忽悠悠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水溶顾不得擦去嘴边的污血,兴奋地喊起来。
丽御医和紫鹃等人跑进来,见到这种情景都呆在原地。
“二皇子,您怎么能冒这种险?”丽御医急得直跺脚。
黛玉四处环顾见到水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还不快出去!你不知道这病会传染吗?”
“二皇子用嘴吸脓血,怕是已经染病了。”丽御医摇头说道。
黛玉闻言眼前发黑,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溶哥哥何苦这样!刚刚玉儿已经离魂,不如让我就此去了,也好过连累你啊!”
水溶听了忙安慰她说道:“皇弟染上这病,不还是照样治好了!黛玉妹妹醒了,离好也就不远了。”
话未说完,就见水溶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御医赶忙为其诊脉、开方、熬药,还不等药熬好,水溶就已经发起高烧来。
黛玉见了心急如焚,不禁埋怨紫鹃二人为何不阻止水溶冒险。
丽御医知道惹了大祸,忙连夜进宫向皇上和如妃请罪。
皇上和如妃听了又气又急,顾不得惩罚丽御医,忙命其返回城外诊治水溶和黛玉。宫中的御林军却免不了受罚。
过了几日,不仅水溶的病势日益加重,而且黛玉也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丽御医等人不免忐忑不安,生怕因此掉了脑袋。
林晓天整日愁眉苦脸,一日刚从庙中出来竟看到当日带走他父亲的跛脚道士。他忙赶上去问道:“道长在此,不知道我父亲何在?”
跛脚道士见了晓天,笑着说道:“你父亲已随贫道在大荒山无稽涯修道,已不再是红尘之人,以后你就别再挂念了!今日贫道来却是为了一段孽缘!”
晓天知道跛脚道人是高人,也顾不上听他说些什么,忙拉着他去黛玉那边。
当年丽御医随皇上南巡也是见过跛脚道士的,如今见了忙尊让有加。
跛脚道士看看黛玉又看看旁边的水溶,摇头说道:“痴儿,下凡历劫还不知道醒悟!”
众人闻言不觉奇怪,只见那跛脚道士一把抓住水溶夹在腰间,又夹起黛玉。
“道长意欲何为?”晓天忙阻拦道。
跛脚道士呵呵一笑,还不等众人看清楚就到了门口,“一年之后,贫道必定送他们回来!”说罢走出房门就不见了。
众人见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众御医都吓得直冒冷汗,不禁没有治好黛玉和水溶,还把二人弄丢了。
晓天却说道:“这个跛脚道人颇有来历,不然为何知道郡主和二皇子患病在此?待我和丽大人进宫向皇上禀明一切!”
丽御医听了忙和晓天进宫去了,皇上听闻一切,沉思了一会说道:“晓天说得没错,这也是玉儿和溶儿的造化,就由他去吧!”
说罢,命丽御医等人退下,单单留下晓天说话。
“那跛脚道士说你父亲修行了?”
晓天忙回道:“是的。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也放心不少,总归是好消息!”
皇上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每当有疑难杂症,那个跛脚道士一定会及时出现。朕已经油尽灯枯,却不见他露面,可见是没救了!”
“皇上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正说明皇上的病无大碍,只要静心休养就好了!”晓天忙安慰地说道。
皇上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朕的身子,朕心中有数!怕是不能再见你父亲一面了!”说罢不容晓天说话,摆手让他下去了。
没过多久,皇上就卧床不起了,又熬了些日子终于咽气了。皇上早就留有遗诏,立大皇子水湛为新皇。
如妃早就做好了皇上升天的准备,水湛代理朝政也有一段时日,所以一切过度都很平稳。皇上驾崩举国同悲,官府命令各家各户停止各种形式的娱乐一年。宫中的奴才、猫狗,甚至是花草树木上都系了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