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遗体在宫中停放了七日,请了高僧日夜诵经超度亡魂。如妃等人少不得在乾清宫守灵。
兰贵人哭得最是悲切,皇上活着的时候她尚且被如妃压制,如今皇上驾崩她更加没有依靠。
如妃怎么会不明白兰贵人的想法,眼下水湛平安继位,宫中各事都在她掌控之中,她也不想为难兰贵人,毕竟是一起服侍皇上一场。
皇上被葬在皇陵,紧接着又是水湛继位,忙活了将近一个月这才算消停下来。水湛下得第一道圣旨就是拟国号为“天淳”,封如妃为太妃,敏儿为皇后。
伊人被封为丽妃,元春为贵人,又有几个早先的侍妾封了采女、答应等。
水泽被封为西平王,在宫外另赐府邸搬了出去。虽然水溶不在,也被封了北静王。
敏儿统领后宫也不敢擅自做主,万事都要请示如妃。
如妃知道敏儿心地太过善良,不敢把所有事情一下子都交给她,只好凡事搁个眼睛。宫中规矩极多,元春只是一个贵人,上有丽妃、皇后、太妃等人,半点也不敢妄想。
枚儿化名妙玉住在贾家的家庙里,虽然吃穿用度不至于花贾家的银子,可是毕竟是在他人屋檐下。敏儿派人买下了城中的栊翠庵,把枚儿接了过去。一应摆设物件都是上品,吃穿用度更是和宫中无二。
林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又涉足了钱庄、金银首饰等生意。林福一个人忙不过来,少不得找了些掌柜的看铺子,他就负责管理。
自从他和王家的姑娘成亲,也算是恩爱有加。谁料想今年开春的时候,王氏竟然得了急病一命呜呼了。
晓天又给林福张罗着续了一房,不曾想半年没到又去了。林福认为自己命硬,便不再娶妻,只一心帮着晓天打理生意。
眼瞅着跛脚道士带走黛玉和水溶已将近一年了,晓天整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就盼着他把二人送回来呢。
当今皇上也是派人四处打探大荒山的位置,可是找了一小年却无人知道此山。所以众人也只好干等着了。
一座无根之山浮于云雾之上,山上飞鸟走兽不绝,奇石怪林、瀑布溪流随处可见。越过小溪穿过一片火红的枫树林,一座突兀的屏风一样的巨石出现在眼前。
巨石后面水汽弥漫,竟是一方温泉。隐约可见一名女子泡在其中,往脸上看去顿觉惊艳。靥笑如春桃,唇绽仿樱颗,蛾眉淡扫肌肤胜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平铺在水面上。虽引人遐思却又感圣洁无比,任谁也不敢生出玷污的下流心思。
她惬意的舒展手臂,撩起层层的水雾,水面的水雾流动起来,慢慢笼罩住她整个身体。
片刻,旁边岩石上的衣服被一只玉手拾起。不多时,一位全身素白的女子立在水边,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净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粉红。
忽传出一阵啸声,她转过巨石直奔枫树林而去。但见绿油油的草地映着火红的枫叶,鲜明的色彩让人眼前一亮。
走进枫林深处,一个白衣男子手执玉箫正在吹奏,树上的枫叶偶尔飘落,在空中盘旋一阵,落到他的身旁。
他突然停住了,转过身朝着她笑着说道:“黛玉妹妹老是不记得擦干头发,这样容易着凉呢!”
“一会就干了。溶哥哥怎么不吹了?”黛玉笑着回道。
水溶把玉箫别在腰间,笑着走过去。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梳子,轻轻地梳顺黛玉的长发,然后熟练的把头发挽起来,用木梳固定住,又捡了一片枫叶别在发髻的旁边。
“这梳头的技艺,我是越来越熟练了。”水溶打趣着说道。
黛玉也笑着回道:“谁让紫鹃和雪雁没有来,少不得你替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像紫鹃和雪雁一样!”水溶闻言不悦地说道。
“溶哥哥怎么能和紫鹃、雪雁一样呢?”黛玉笑着说道。
水溶马上笑着回道:“我就说是嘛。”
“你梳的发式翻来覆去就这一种,怎么和她们比?”黛玉边说边笑着跑开了。
水溶闻言气呼呼地回道:“好啊,你这是故意糗我!”说罢追了上去。
二人跑出枫树林,来到一片草地上,正在草地上戏耍的白兔见了二人也不害怕。水溶抓住黛玉的手,用一只胳膊圈她入怀,另一只手瘙痒她的胳肢窝。
黛玉咯咯的笑起来,双手也在水溶的身上瘙痒。水溶全身都是痒肉,黛玉一碰就痒得难耐,笑得倒在草地上。
他搂着黛玉的胳膊轻轻一带,黛玉倒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人在草地上打起滚来,欢乐的笑声编织成了绝美的乐曲。
半晌,两个人玩累了,并排躺在草地上。黛玉枕着水溶的胳膊,闭上眼睛呼吸着青草的香味。
水溶歪头看看,轻轻地用手拂去她脸上凌乱的头发,也闭上眼睛说道:“每日吃野果,饮甘露,睡石床,竟也不知道来了多少日子了?”
“溶哥哥也想念亲人了吧?虽说父亲在这里,可是玉儿还是很惦记皇上、娘娘、哥哥等人。”黛玉喃喃地说道。
水溶闻言也叹口气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父皇已经病重,现如今也不知道好了没有。”
“也许我们该回去了。”黛玉轻声说道。
水溶听了忙睁开眼睛,侧着身子问道:“你舍得和你父亲分离?”
“我父亲一心修行,已然断了凡念,我也放心了。”黛玉也睁开眼睛侧过身子说道。
“那我们这就和大师说要回去。”水溶拉着黛玉站起来。
两个人穿过青草地,顺着溪流向上走,隐隐传来水流飞溅的声音。还不等走近就看到一条白练似的瀑布从两峰之间垂挂下来,下面是深不见底的碧潭
水流至上而下飞速而来,撞到下面的岩石上,水花四溅,升腾起阵阵水汽,如烟,如雾,如尘。
黛玉和水溶手牵着手,沿着天然形成的石阶走到瀑布的侧边。瀑布的后面居然是个山洞,二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