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了摇摇头,扶起水湛说道:“你哪里都冲朕的心意,惟独这重感情是朕最担心的!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江山社稷早晚会是你的!身为一个帝王最忌讳的就是重情,有时候即便是忍痛也要切肤。”
水湛听到皇上说到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父皇不要说这种话,儿子连想都不敢想没有父皇的日子。”水湛哽咽着说道。
皇上见到水湛脸上的泪水,一把推开他,低吼道:“男儿流血不流泪。即便是朕躺在这里,也不许你掉一滴眼泪!”
水湛忙胡乱的擦干脸上的眼泪,“儿子记住了!”
皇上扶住椅子的扶手,水湛忙上前搀扶。
“朕没关系!”皇上摆摆手,慢慢地坐下来,“忠顺王这个障碍朕已经替你清除了。不用担心你媳妇,朕不会伤害她!她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柔弱,背着朕搞得鬼打量着朕不知道。朕也不想连累无辜,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水湛听着话中有话,却也不敢多问。
“湛儿要记住,府上也好,朝中也罢,都不能让一股势力做大。要让他们互相牵制,你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皇上轻声说道。
水湛忙点点头。
皇上又想说什么,可又停住了。他想了一下说道:“朕多说无益,一切靠你自己揣摩!切记,你要学着做个无情的人!现在就立即回去边疆!”
水湛闻言又给皇上跪下,磕了三个头退了出去。
他果然没去见敏儿,直接出宫赶去边疆。
那边敏儿听到水湛去御书房见皇上,在如佩宫翘首等候。不料等了好久也不见水湛的影子,一打听才知道他又返回了。
敏儿心中未免不安,一定是水湛擅自回金陵被皇上责怪了。
没过几日,皇上命敏儿带着拓儿回了王府。府中上下被伊人打点的很妥当,竟一丝错也没有。
敏儿笑着对伊人说道:“早先竟埋没了妹妹的才能!”
“王妃不在府中的日子,都是几个管家媳妇打点,我不过是应个景罢了!如今王妃回来了,好在没出差错,我这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要说道帮王妃管家,我却是没那个才能的,王妃还是另请高明吧!”伊人忙推辞道。
一旁的管家婆子笑着说道:“侧妃可别谦虚了!前个吏部尚书的诰命亡了,您打点的一点不错,我们看着都服气!”
几个媳妇也都附和着说,伊人忙笑着回道:“不过是看了旧例照着办的!”
敏儿见拓儿发困了,忙吩咐奶娘带着下去睡觉去了。
众人又说起敏儿怀孕的事情,少不得一通贺喜的话。
伊人笑着说道:“王妃这一胎就稳当,想当初我是吐得七荤八素的,整整折腾了三个月。”
敏儿笑着摸摸肚子回道:“这倒是,有时候我都怀疑是不是御医弄错了。怎么就一点动静不见?”
“这孩子懂事,在肚子里就知道心疼人!”众人都笑着这样说。
“怎么不见元春呢?”敏儿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婷儿笑着说道:“王妃被皇上留在宫里,这诺大的王府一时就没有人管了。奴婢少不得请侧妃出面,可是侧妃也不托大,非要和元春姑娘一起商量着办。可巧,元春姑娘第二天就病了,所以侧妃才一个人独撑了。眼下元春姑娘还没好,正请大夫吃药呢。”
敏儿听了也说道:“这还真是不巧!”
又说了一会子话,敏儿就让众人散了。她歇息了一会,竟亲自去看元春了。
一进望春斋就瞧见小丫头在洗药碗,小丫头抬头看见敏儿忙朝里面喊起来。
燕儿、抱琴闻声从里面迎出来,“王妃快请进。”
小丫头赶紧打帘子,敏儿进去就看见元春挣扎着要下地。
“你病没好,还不躺下!”敏儿赶忙说道。
元春一脸的病容,勉强支撑着坐起来说道:“王妃从宫中回来,奴婢没能去迎接还让王妃亲自来看奴婢,真是罪过!”
“生病有什么罪!”敏儿笑着说道。
元春又说道:“奴婢听闻王妃有了身孕,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奴婢每日向佛祖祷告,可算是应验了。奴婢有病在身,唯恐过了病气给王妃,奴婢斗胆请王妃回去吧!”
敏儿听了又嘱咐抱琴小心侍候,然后走了。
元春有心相送,确实没有力气起身了。当日伊人来找她一起管事,她一心以为可以显露才能了,谁想就病了?
反倒让伊人一个人出尽了风头,元春真是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怎么就关键的时候病了?
虽说敏儿的妊娠反应一点都没有,却也不敢劳累。元春的病没大好,伊人在她离府的时候管家甚妥,所以府中有了事情,敏儿偶尔找伊人商量商量。
伊人也不含糊,尽心尽力为敏儿办事,从不敢擅自做主,无论大小事情都细细跟敏儿回禀。敏儿对伊人的办事能力、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交给她的事情越发多起来。
这伊人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不长时间已经有了几个心腹。
元春的病慢慢见好,可是管家的事情却摸不着边了。眼看着伊人在府中风声水起,她只好每日在敏儿面前小心侍候,以博得敏儿的好感。
伊人帮着料理家事,元春每日在敏儿跟前解闷,水湛隔三差五就有信来,敏儿的日子过得倒也舒心。
一个多月后,水湛从边疆回来了,还未回府就先到宫中见皇上,等到下晚才从宫中回来了。敏儿派了几拨人到宫门打听,听说水湛出了宫忙带着伊人、元春等在二门迎着。
水湛和敏儿分开两月有余,一见面眼中就没了别人。水湛也不管众人都在,只牵住敏儿的手,盯着她仍旧平坦的肚子询问起来。
敏儿红着脸笑着说道:“我们还是进去说话!”
“你们也都各回各的院子吧。”水湛一句话就打发了伊人和元春,牵着敏儿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