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府的一干人等有罪的治罪,无罪的一律发配到边疆,还有几个官员被牵扯在其中。
他听到没有牵连敏儿,方踏实一点。不过又很奇怪怎么会没有枚儿的消息?难道也跟着发配边疆了?
他不由得快马加鞭,想着在路上迎上发配的队伍。果然,到了离金陵还有几天路程的时候,水湛碰到了发配的队伍。官兵押着一大群男男女女,无论是婆子还是小丫头无一例外的带上了枷锁,看着苦不堪言。
水湛找到负责押送的官员,翻看名单却不见枚儿的名字在其中。他忙询问起来。
那官员回道:“听说忠顺王府的二小姐在圈禁其间生了重病,还不等忠顺王定罪就已经死了。”
水湛闻言心中一惊,想不到到了最后只有枚儿送了性命。敏儿不知道要怎么伤心呢?想到往日枚儿的模样,再担心敏儿,水湛是心急如焚的日夜赶路。
再说被皇上留在皇宫的敏儿,因为好容易才怀上的孩子,故不敢思虑过重。她一直没有关于父亲的消息,忽一日皇上派人来告知了她关于对忠顺王的处置。
敏儿听了感激涕零,忙去给皇上谢恩。
皇上见了敏儿示意左右退去,方说道:“不用感谢朕,忠顺王不死是因为曾救过先皇的性命。先皇在位的时候,曾多次和朕提及此事。如今饶他不死,全仰仗先皇的庇护。”
“不管皇上饶了父亲性命的原因是什么,敏儿都要谢谢皇上。”说着敏儿接连给皇上叩了三个响头。
皇上命其平身,又咳嗽了几声,然后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敏儿见皇上脸色难看,担心地说道:“请皇上多保重,敏儿告退了!”
她推出御书房,刚走出房门,就听到皇上激烈的咳嗽。
李长胜端着药走过来,敏儿忙问道:“皇上咳的这样厉害,怎么也不找御医瞧瞧?”
“昨个宣的御医,可是并不见多大的功效啊!”李长胜担忧地说道。
敏儿听了忧心的走了。
自打那日她晕倒在御书房醒了之后,就挪到如佩宫住着了,拓儿也被接进了宫中。如妃对她的肚子紧张的不得了,毕竟是嫡出而水湛也只有拓儿一个孩子。
黛玉和水溶也很喜欢拓儿,每日都要逗他一阵。敏儿回了如佩宫,先是到黛玉房间接走了拓儿。
“我很喜欢和拓儿一起玩,王妃不用忙着带走他!”黛玉笑着说道。
水溶忙说道:“你逗了他半日也费了不少神,一会又要没精神了。”
敏儿也说道:“拓儿淘气的很,在这让郡主劳神了。他也该回去小憩了,我就先带着回去了。”
黛玉听了也就让敏儿把他带走了。
“你且歪着吧,让拓儿闹了半晌!”水溶拿过一个枕头放在榻上说道。
黛玉笑着说道:“我精神好着呢!最近天气凉快了,我这胸口也不觉气短了。”
“这样最好,或许是这次的药有效果了。照着这样吃下去,病就好了!”水溶高兴地说道。
“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今日是燕窝、鱼翅,明个或许就是菜根、破粥。只要想开了,也就无所谓了。”黛玉淡淡地说道。
水溶闻言一愣,随即笑了,“黛玉妹妹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因为忠顺王府的事情,我生怕你跟着伤心掉泪”
“我为什么要掉眼泪?”黛玉反问道。
水溶忙说道:“黛玉妹妹不是和枚儿要好吗?不是有消息说她生病早逝了吗?”
“你真相信了?”黛玉笑着问道。
水溶见状笑着回道:“黛玉妹妹什么时候变得人小鬼大了?看来你也是个明眼人!”
“忠王府被戒严,王妃还大张旗鼓的送枚儿回去,这就已经奇怪了。一年之中也不见枚儿生几次病,怎么就忽然重病身亡了?这是第二奇怪之事。第三,王妃只有枚儿一个妹妹,为何不见她悲伤?”黛玉娓娓道来,水溶边听边点头。
“就是不知道枚儿哪里去了?”黛玉纳闷的说道,“不过王妃一定知道她的下落,只是我们也不好问而已!只好当做不知道了。”
水溶笑着说道:“我竟不知道黛玉妹妹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心眼?”
“这宫里有白肠白肚的人吗?虽说我是皇上御封的郡主,可是宫中除了紫鹃和雪雁谁是我拿下马的?皇上和如妃对玉儿是恩宠有加,眼红的人不在少数,保不齐谁在心里琢磨我呢!你说我能不多几个心眼吗?”黛玉无可奈何地说道,“单纯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水溶听到黛玉的话里竟然有一丝无奈和哀愁,忙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单纯岂不是傻子?”
正说着,紫鹃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她服侍黛玉吃下,早有雪雁一旁递上漱口水,小宫女端着痰盂立在身旁。
水溶见她面露倦色,忙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方走了。黛玉也不相送,只歪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没几日,水湛回来了。他先是回了王府,却听说敏儿怀孕留在宫中的消息,真是惊喜万分,连口水也没喝就赶紧进宫了。
虽然他一心相见敏儿,可也不得不先到乾清宫见过皇上。
可是李长胜通禀了半晌,皇上才传召他。
他走进御书房,见到皇上面沉似水的坐在榻上忙跪下说道:“儿臣刚从边疆回来,特来给父皇请安!”
“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儿子,朕难安啊!”皇上低声说道。
水湛听见父皇这样说,愧疚的无地自容,忙说道:“孩儿没有办好边疆的事情就回来了,请父皇责罚!”
“马上赶回边疆,事情没办好之前不许你回来。”皇上厉声说道。
水湛忙磕头说道:“父皇好歹让儿子见敏儿一面,我也去的放心!”
“放肆!”皇上生气的站起来,脸色变得铁青。他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长出了几口气,才说道:“你没有资格跟朕讲条件。”
水湛见皇上脸色不对劲,忙跪着蹭过去扶住皇上的腿,含泪说道:“儿子惹父皇生气了!请父皇保重身子,儿子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