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胡兵这才反应过来,按照伊稚阔的吩咐,忙乎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胡兵气喘吁吁跑来:“伙房少了一个叫穆紫城的少年,马棚少了两匹马……”
“一定是那个叫穆紫城的小兔崽子帮她逃跑了,追,快追……全体出动,一定要把人追回来……”
伊稚阔也不等众人回答,牵过他的枣红马,一马当先就冲了去。
茫茫大漠,连一个黑点都没有,烈日下,没有方向的四处寻找是很危险的,伊稚阔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一边打马奔跑,一边大喊:“快,大家赶快……”
这沙漠广阔无比,上千名胡兵分散在不同的方向四处寻找,乱呼乱叫,可是,哪里还有凌东舞半点影子?
只消一小上午的时间,众胡兵就已经被太阳烤的精疲力竭,声音嘶哑,“大汗,这样找下去很危险的!”
“不行,一定得找下去,他们走不远的。”
“是。”
“……”
骄阳如火炙烤着沙地,这沙漠里温度实在太高,尽管这些胡兵都是久在沙漠里行走,此刻也忍受不住了,暂时歇在一片沙丘的阴影里,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最后,寒水国师骑马追了上来,他看着伊稚阔瞪着血红的双目,叹了一口气:“大汗,你也知道,现在这样找也去不是办法,不如等到太阳落山在找吧!”
伊稚阔不甘心的摇摇大脑袋,寒水国师见他如此固执,不觉提高声音的说道:“大汗,你难道为了一个女人,连上千号兄弟的命都不顾了吗!”
伊稚阔往着远处,正午太阳下的大沙漠如同蒸锅一般,他无奈的沉着脸道:“吩咐下去,带足水粮,黄昏时候深入沙漠寻找。阿米力,你去准备驮队!”要在这片最大的沙漠里寻人,没有骆驼带队,是很难想象的。
沙漠的太阳终于落下了,夜晚天气凉爽,正是赶路的好时候,穆紫城一分钟也不敢耽搁,拉着凌东舞上马,二人在夜色中继续赶路。
如此昼伏夜出的奔了四日,穆紫城和凌东舞依然在无边无际的大漠里。除了风,除了沙,这大漠里再也没有了丝毫生命的气息。
他们迷路了,极目四望,到处都是一样的鱼鳞起伏的沙海,天地间皆是忙忙一片,再也无所谓东南西北了。
无论多么节约,水粮都已断绝。太阳又升起了,焦灼地顶在头上,周围几乎充满了死亡地气息。穆紫城下了马,看看那太阳,叹息一声,从干粮袋里摸出最后两块坚硬如铁的饼子。尽管已经很饥饿,可是他知道这东西若吃下去,更会焦渴得厉害。在这沙漠里,焦渴远远比饥饿来得更可怕得多!而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水了!这沙漠里白天温度高得吓人,如果没有水,熬不了几天。
“咱们迷路了,你,你可会怪我!”穆紫城声音沙哑的问凌东舞。
上次在沙漠里渴的要死的感觉又回来了,凌东舞心里害怕,但又怎么会怪穆紫城,过度失去水分的脸,笑起来都有些艰难,嗓子几乎干得要冒烟了,声音也是哑哑的,“我怎么会怪你,其实是我连累了你。”随后她又一摇头,“咱们在也别说这样的话了,即使是死,只要不在那个魔窟,也是快活的!”
穆紫城听了她这句话,心神一震,喃喃的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酷热的白天终于过去了,残阳如血团一般,挂在无边无际的大漠上空。太阳虽已落下,热气从沙漠里蒸发出来,仍然热得令人恨不得把身上衣裳都脱光。
穆紫城不时匍匐在沙地上,探听隐约的声音或者水源的方向。可是,无论怎样寻来寻去都没有丝毫的痕迹,连深层的沙子都是干干的。
放眼望去,只有黄沙。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黄沙,没有水,没有生命,也没有希望。
饥渴、疲倦……各种致命的感觉,都已随着夜色而来。
没过多久,这热气就消失了,接着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刀一样。夜越深,寒气越重。凌东舞冷得在马上不住地发抖。
前几天晚上其实她也冷,但心里总想着快点离开这里,不住的骑马赶路,就不住意冷了,但现在马因为饥渴,再也跑不起来了,只是缓慢的走着,她心里有了些绝望,所以冷的直哆嗦。
穆紫城见凌东舞冷成这样,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给她,凌东舞知道他一定也很冷,推脱着不肯接,穆紫城干脆策马过来,直接把衣服给她穿上。
伊稚阔经过这些天的寻找,嗓子已经喊哑,满面尘灰,却仍然片刻不肯停歇,他嫌骆驼速度太慢,又骑上了自己的枣红马,奔出去老远,几个亲密的随从无可奈何的跟在他后面。
伊稚阔手里拿了沙漠里寻人拨沙的特制长棍,目光扫过每一寸沙子,可是天地之间依旧没有凌东舞的丝毫的踪影。
血一般的残阳又一次沉下西边的天空,自己如此大范围的搜索也没有人,他的小仙女会不会早已干渴而死?担心和恐惧塞满心底,伊稚阔呆呆的地站在沙地上,看看夕阳又看看远方,心里一片茫然。
久在沙漠里行走的胡兵心里都明白,这种情况下,凌东舞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了。但伊稚阔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罢休,非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胡兵们虽然觉得他如此的行为是愚蠢的,但见他凶相毕露,又不敢违抗,只好假装卖力地帮着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