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和周泽对萧昊天机敏睿智的安排,佩服的连连点头。
正在这时,管家指挥着两个小厮,抬着一张桌子过来,桌上放了一个大西瓜,用冰块镇在一个大铜盆里,边上还有一些桃子李子。凌东舞也跟着他们的后面走进赏心亭。
看着有冰镇的桃子,她欢呼一声,奔着桃子伸出手去。
“啪!”凌东舞的手上挨了周泽一记扇子:“没规矩!”
凌东舞用眼睛瞟了萧昊天一眼,见他脸色不睦,这才老老实实站到他身后去。
萧昊天眼神锐利,只一低头,便看见她雪藕般的小手被周泽打出一道红痕,知道这个愣头青是不会手下留情怜香惜玉的,对她淡淡一笑,“你过来把西瓜切开吧,切好了就可以吃了!”
凌东舞高兴的走到桌前,撸起袖子,露出一截凝霜皓腕,那腕上戴着一只萧昊天送她的白玉镯子,肤色与玉色皆白莹无比,几乎辨不出哪是腕,哪是玉镯。拿起刀,对了西瓜一阵挥舞。停下来后,也不管三人又惊又奇的古怪表情,对了周泽一笑:“周将军,麻烦你从这里帮我掰开。”
周泽看了她一眼,依言顺势一掰,将西瓜分成两半。原来,那个西瓜在皮上已经被分成了许多均等的小块,瓤却还连在一起,看着还象是一整个。
凌东舞快手快脚的掰下两块,递给了萧昊天和莫离,一边招呼着:“自己动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一边又掰了一块,自顾自吃了起来。
她没有注意到萧昊天眼里一闪即逝的精光和莫离微微皱起的眉头。
周泽好奇的问:“你那是什么刀法?在那里学的?”
“这叫西瓜刀法,自然是跟卖瓜的学的。”
“你是跟那个卖瓜的学的西瓜刀法?”萧昊天漫不经心的问她。
“是,是我们老家那里的。”凌东舞这时才知道自己卖弄的过分了,低头吃着西瓜。这个刀法真的是她跟家里小区门口卖西瓜的大叔学的,为了学这个刀法,她一连半个月,每天向他买两个西瓜拿回去练习。
好在他们三人都低头吃西瓜,没有在问起她有关西瓜刀法的一切。
凌东舞见没有人在理她,开始埋头吃西瓜。她的吃相算不上文雅,倒也不粗俗,她吃得很快,一连几口就将一块瓜吞进肚里,然后从嘴里吐出一把瓜子,再向下一块进军。
“你可真没出息!几辈子没吃过西瓜啊?”周泽在她身边低声骂道。
“嘿!你还吃!你打算把西瓜皮也啃了啊?”周泽不满地嘀咕道。
“天气这么热,我吃几块冰西瓜碍着你什么事了!”凌东舞嘴里含混不清的说。
“这乌口城到了夏天还真让人憋屈。明天咱们去秦河上坐船,热风经过水面捎带上几分潮意,倒能比这里尽是高墙大院的要凉快些。”
凌东舞听萧昊天这么说,高兴的拍起手来,“好啊,坐船游河好啊!”
“你高兴什么啊!又没说带你去!”周泽没好气的说。
凌东舞把刚拿到手里的西瓜急忙递到周泽面前,一双长睫似蝶翼般忽闪忽闪“给,这块西瓜给你吃行了吧!”
“谁稀罕吃你掰的西瓜,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见到吃的不要命!”周泽板着面孔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凌东舞那张脸就想和她吵,尤其她一笑时,左颊上浅浅一个梨涡,无限娇俏,娇俏的让他心烦。
第二日,萧昊天果然带着莫离,周泽,凌东舞去游河坐船。萧昊天仍是一身便装,腰间两侧玉带銙钩上的玛瑙折技花佩串发出悦耳的作响,一派富贵风流。
乌口城里有著名的河道,就是秦河,连着护城河,直到南面的秦河镇,在往南连着长江。
说起来这秦河著名,还是有一番来历的,话说一百年前,南诏国二帝明宗经常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既然到了民间,便经常性顺便的巡幸烟花之地,乌口城官员投其所好,便在乌口城大力开发娱乐事业,于是秦河两岸青楼歌馆之所鳞次栉比,花样繁多;每到夜晚,灯火通明,亭台水榭歌舞不休,王孙公子携着佳人丽影双双的徘徊于湖边画舫。
明宗极爱此地,每次微服出行必到此处,还赐秦河一个风雅的名字叫‘佳人河。’如此延续,一百多年来秦河两岸的勾栏风光一直长盛不衰,每到夜晚,佳人河两岸便灯火辉煌。
直到萧昊天攻破乌口城,城中百姓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慌后,见北漠军军纪严明,就都开始按部就班的生活,按照惯例,最先开张的总是妓院,尤其是来了这么多军人以后。
军队一进城,妓女是少不了的,当兵三年,母子也赛貂蝉,何况这里是真正的美女如云,这些南来北往的士兵,一见佳人河的美女,顿时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迈不动步子。佳人河边比起南诏国统治时的风光稍减,却仍为风月圣地。
尽管萧昊天军纪严明,但也只能禁止他们抢夺,侮辱良家妇女,对于他们去不去妓院,则完全没有办法可想。
秦河岸边花蝶柳莺,碧波荡漾,河边有一座船坞码头,河水在青石平整的堤下一浪一浪的拍涌,靠岸停泊着大大小小游宴所乘的船舟画舫,其中有一艘气派的大船,船身分前中后三厢,回廊宽大,华门花窗,金玉作缀。
见萧昊天一行人走来,早有人将这艘大船靠着一块突出水面,表面平整的青石,停了下来。周泽先跳了上去,待其他几人上船坐稳后,船飘飘摇摇往河心漂去。
凌东舞兴奋的倚着船舷,漫无目的看向远方,岸边树林幽葱,水面随处可见游船画舫,脑中闪过宋代毛滂的诗,不觉吟了出来:“春渚连天阔,东风夹岸香,飞花渡水急,垂柳向人长,远岫分苍翠,微波映渺茫,此身萍梗尔,泊处即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