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随烟扬起胜利的笑容,缓缓点点头,接过参汤,正想喝之时,只见内侍进来,上前通禀道:“启禀陛下,水长老有要事请求叩见陛下!”
雨随烟皱了皱眉头,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忙说:“请她进来!”内侍领旨,将水长老带进御书房。
水长老行礼见驾,雨随烟挥挥手,退下内侍后,迫不及待地问:“水长老,深夜如此着急来见孤王,不知何事?”
水长老抬起头,满脸愤慨,沉痛地说:“我们刚刚接到消息,监察御史王尧不久前在丞相韩清逼迫下服毒身亡。我们接到消息后,本想一起来见陛下,但时辰太晚,金长老和木长老此时进宫多有不便,只能让我前来向陛下禀告。”
听到监察御史王尧被韩清害死,雨随烟猛然站起身,手中的玉碗滑落,碗中参汤洒满一桌,尤未察觉。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无边怒火涌上心头,那韩清还真是变本加厉,今日早朝刚刚当着满朝文武之面肆无忌惮打人,完全不把她这个女王放在眼里,现在又明目张胆逼死朝廷官员,真是猖狂到了极至。明天众位大臣知道此事,那她这个女王还有什么颜面?士可杀不可辱,古往今来,能当到她这种地步的帝王恐怕没有几个,当真忍无可忍。可是……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势力不如韩清,若是逞一时之快,与他撕破脸,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坏了开科举的大事……前思后想,反复斟酌之后,她慢慢将心中怒火压了下来。
墨诗一脸震惊,担心地看了一眼雨随烟,默默将桌上的奏折拿起堆放在桌角,以免被洒落的参汤弄湿。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雨随烟心中豁然开朗,脸色很快恢复如常,云淡风轻地叫人将御案收拾干净。等内侍退下,她开口笑着说:“水长老,谢谢你深夜进宫告诉孤王此事,孤王知道了,你回吧!明日还要早朝,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水长老不解地看着雨随烟,不明白雨随烟刚刚听到消息后还怒不可遏,此时竟然面带微笑,叫她去休息,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她结结巴巴地说:“这……陛下你……”
雨随烟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脚,笑道:“孤王也要休息了!哎,每天都要上早朝,真是很辛苦,水长老,你说是吗?”说完,冲水长老轻轻一笑,便和墨诗一起离开御书房,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水长老……
翌日早朝,丞相韩清无故缺席,再加上昨晚他逼死王尧之事传扬开来,众位大臣议论纷纷,猜测女王如何处置此时,直到雨随烟的出现,才让众位大臣停止了议论。
雨随烟高高在上,环视了一圈众臣,发现众臣神色各异,显然昨日王尧之事他们均有触动,她淡淡一笑,故意不提此事。她见丞相未到,开口询问道:“丞相为何没来?”
所有大臣均低着头,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雨随烟微一沉吟,便知韩清故意不来早朝,想要试探她的反应。她不怒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悠悠地说:“俗话说,病来如山倒!恐怕丞相因病不能来早朝,倒也情有可原。来人!”说罢,身旁的护卫上前。雨随烟满脸担心地说:“丞相年事已高,却为国终日操劳,实在劳苦功高!赐珍贵药材给丞相送去,让他好好休息!就说孤王很是担心他,让他勿必保重身子,好好静养!”护卫领旨退下。
雨随烟看向底下表情复杂的众位大臣,含笑说:“丞相虽然不在,但国家大事还有处理。众位爱卿,可有事奏来?”
朝中一夜之间发生巨变,众位大臣哪还有心思上奏本,均低头沉默、内心各自揣摩。
见无人呈上奏本,雨随烟笑了笑,向旁边内侍挥挥手,内侍高声喊道:“退朝!”然后过来搀扶女王。雨随烟站起身,缓步离开大殿。
离开大殿后,雨随烟赶往内宫,正巧碰到急匆匆出来的墨诗。墨诗看到雨随烟这么快就结束早朝,惊诧万分,上前问道:“陛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雨随烟轻松地说:“今日早朝丞相未到,而百官又无奏折,所以早早退朝。我……”话未说完,敏锐地感觉出墨诗似乎心事重重,她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墨诗看了看她身后的护卫和随从,低声说:“陛下请随我来,一看便知!”
雨随烟会意,遣退身后的护卫和侍从,随墨诗进入内殿。
墨诗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地看向雨随烟。雨随烟一步入内殿,便觉不对劲,细心观看,惊然发现内殿所有的护卫和侍从全部都是陌生面孔。她挑起眉看向墨诗,墨诗点点头,两人在彼此的目光中达成了共识: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丞相韩清,看来这些人是韩清的眼线,是用来鼓励和监视女王的。
雨随烟笑着对这些人说:“你们看起来好面生,好似换人了,是谁让你们来的?”
护卫和侍从均都恭恭敬敬地回道:“启禀陛下,之前那些人服侍不周,已被全部撤换到外宫了。从今天起,由我们来伺候陛下!”
雨随烟赞同地说:“是的,那批人不勤快,孤王早想责罚他们了,你们来得正好!墨诗,今日没有奏折,孤王终于可以松口气,走,陪孤王去逛逛御花园!”
墨诗若有所思地看向她,点点头,扶着雨随烟前往御花园。这些人显然是训练有素,也不慌张,其中八名侍从紧随雨随烟和墨诗身后。雨随烟似乎并不在意,旁若无人地与墨诗谈笑风生,悠然欣赏满园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