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可人把目光转回到沈逸书身上,发现他的目光也正投在那个叫小婉的小妾身上,不知怎么回事,她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不悦的情绪。
几人上香完毕,站起身来。“我可以看看棺木吗?”不等容华说话,沈逸书就这样提出了问题。容华显然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地就恢复了常态道:“当然,钦差大人请。”
这时,上来两个衙役先揭开了云老帮主的棺木。
丁可人把目光投向了这个躺在棺材里的年老男人,想起张县令几个时辰前说的话,这云老帮主一年前才纳了第十一位小妾,就是现在跪在灵堂里的小婉。
才不过在三个月前,一个杀手组织收了订金,派了三名杀手去杀他,结果,一名被云老帮主生生踢死,一名被云老帮主一声狮子吼震成了白痴,另外一名,还给云老帮主硬生生撕成两半。也许,在江湖上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斗争里,要杀死一个人,似乎是轻而易举而且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这回要杀他的,杀了他的人是他的儿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是他的儿子呀,唯一的儿子呀!
是呀,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云鹏下此毒手……丁可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丁可人从随身带的百宝箱中取出醋瓶净手再取麻油抹在鼻子两侧,开始验尸。
云老帮主的身上的致命伤据说是在小腹上,是剑伤,毫无疑问就是云鹏刺向他的那一剑。但是令丁可人疑惑的是,既然云老帮主是中剑身亡的,为何他的筋骨和皮肉却多处受创严重,虽然丁可人不懂古代人这些所谓的武功,但是她也知道只有身体受过掌力或者其他东西重击时才会导致骨肉筋断。
一般来说,作为仵作,验伤的时候,如死人身上有两痕皆可致命,此两□痕若是一人下手则无害;若是两人,则一人偿命,一人不偿命。须是两痕内斟酌得最重者为致命。人身本赤黑色,死后变动作青色,其痕未见。有可疑处,先将水洒湿,后将葱白拍碎令开,涂痕处,以醋蘸纸盖上,候一时久,除去,以水洗,其痕即见。验尸并骨伤损处,痕迹未见,用糟、醋泼罨尸首,于露天以新油绢或明油雨伞覆欲见处,迎日隔伞看,痕即见。(特此注明,此处有的知识引用了相关医学资料上的鉴定办法)
当下,丁可人命人取过清水,将尸身洒湿,再讲葱白涂于云老帮主后背,醋蘸纸盖上,然后示意衙役打开云鹏的棺木。
旁观众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丁可人一一检视。一时灵堂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丁可人检视一处,那随行的安阳县的书吏就记录一处。
云鹏的棺木就停在云老帮主的侧旁,据说云鹏在杀了云老帮主后,被云老帮主的两大护卫所杀,而两大护卫又被云鹏重伤而死。最后,三人都伤重不治。
丁可人像先前一样,用醋洗了洗手,然后开始检视云鹏的尸首。云鹏现在永远地睡这了,但他的眼睛去恶有些突出,显然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身上多处剑伤,显然就是那两大护卫所伤,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心脏之处竟然也有一个伤口,此伤口显然是被什么尖利的利器所伤,伤口越向里越狭小,显然此伤口才是致命之伤,以云鹏这样一个武功高手,只有他不设防的人才可以能正面对他,将尖刃刺进他的身体,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等了一个时辰,检视完毕,丁可人又除去云老帮主身上的葱白,以水洗,一个男人的手掌的痕迹显现出来了!丁可人又命书吏记下了新的发现,这时候,不用说只要稍微懂一些相关知识的人都明白,云老帮主的致命伤并不是云鹏刺的那一剑,而是背部的重击所伤,那么到底是谁从后面给了云老帮主致命的一击呢?又是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丁可人检视完毕,和沈逸书张县令一起来到侧厅。
张县令开始一一询问当时案发现场的种种情景。
作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第一个被唤进来的是云氏,丁可人再次和云氏一打照面,就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按理说,一个女人嘴唇上涂胭脂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这个女人如果还死了公公,又死了丈夫,她还有心情涂胭脂这就很不寻常呢?她涂给谁看呢?赏花人又是谁呢?
“云夫人,你可知道云鹏为何要对自己的父亲下毒手?”
“这,大人,民妇什么都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道吗?”张县令沉下了脸色。
“大人呀,反正民妇的夫君已经死了,请大人不要再追究了!”
“大胆云氏,在钦差大人和本县面前,你还不说实话,是不是到了公堂之上你才愿意说。”张县令喝道。
“大人请息怒,事已至此,民妇自然如实相告!有外人在的时候,夫君对公公他老人家就必恭必敬,唯命是从,斟茶倒酒,磨墨备砚,总之公公不坐他只敢站着,公公坐下了没吩咐他坐他也只有站着。但是前些日子,夫君回到房中总说,公公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经验多了,冲劲少了,对事情也婆婆妈妈起来,总是喋喋不休的,唠唠叨叨的,看着心烦,听着也心烦
还说,上一代的人要是不撤换,这一代的人就上不去,夫君还说,他在帮中还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多不过是要雨得风。要风得雨而已。总有一天,他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民妇没有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