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吟看她是真心爱孩子,忍不住提醒道:“当我多嘴两句,如果根源的问题不解决,孩子还往后还是会有危险。”
如果真为了那孩子好,只能尽量把孩子和她婆婆分开,否则她又想出什么害人的法子来。
妇人抱着孩子,看着孩子安静的睡颜,啜泣道:“大夫说得对,此事我一定报官!要么和离,要么让她离开!”
听她语气坚定,秦风吟的心也放了一些,就算再铁石心肠,她也不忍心看到孩子受苦。
送走妇人,秦风吟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到了快宵禁的时辰。
掌柜贴心地给她安排了马车,一路护送她到家。
秋葵提着灯笼站在大门口,看到秦风吟眼前一亮,喊道:“姑娘,你回来了!”
秦风吟跳下马车,“外头风这么大,还在这站着。”
秋葵笑吟吟的打趣道:“这不是怕姑娘找不到门口嘛。”两人一起走回院子,“今天银花姐姐竟然抢到了两斤牛肉,就等着你回来开饭呢。”
穿过院子里的长廊,秦风吟看着这一路的灯笼,听着秋葵的絮叨,难得的感觉到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或许在这个地方,她并不是真的孤身一人。
……
接到下一个出诊要求的时候,秦风吟还在院子里晨练。好几日没见的白晋是直接冲进来的。
“秦风吟!”白晋拿着一沓纸,急得鬓发都乱了。
秦风吟做着操,提醒道:“这个名字别乱喊。”
上一回两人被谢景颂救下来的时候,白晋就靠着她和谢景颂的举动猜出了她的真实身份。知道她隐瞒身份的原因,便没有声张,只是两人私下的时候他总爱叫她本名。
他气喘吁吁道:“跟我走,有个急诊,快!”
“什么急诊?我这刚晨练完,好歹洗个澡。”秦风吟转身想往房间走,直接被白晋拽住,“大出血!你再晚些人都要保不住了!快走!”
最后秦风吟坐上马车的时候,还是一边拿着银花塞进来的毛巾擦汗,一边上的车。秋葵也跟在一旁,如果一会需要手术,她和秦风吟配合比较默契,可以打下手。
到了地方的时候,秦风吟甚至没看清牌匾写的什么什么府,急匆匆的便走进去。早早便有人等在门口,看到白晋便道:“可是百微堂的大夫?这边请。”
三人急急忙忙的在府邸中随着随从绕来绕去,终于到了看诊的房间,里头人多的像菜市场,各种哭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百微堂的大夫到——”侍从的声音直接被嘈杂的房间淹里。
“我儿子要是渡不过这趟难关,我跟你们孙家没完!”
“是他顶撞武王在先,变成这样也是活该!”
“都给本王闭嘴!大夫怎么说?”秦风吟觉得这道男声有些耳熟,挤进去一些一看,竟然是秦玉湘要嫁的对象,哪个大名鼎鼎的武王。
她连忙给自己露出的半张脸做些伪装,听到了里头的其他大夫道:“夫人……这断肢不可能再续,还是尽快止血吧。”
“我儿以后可是要征战沙场的啊,若是没了手指怎么上战场?”贵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引得众人皆是心中戚戚。
断指?这不就是她老本行吗?穿越过来之后她为了不太凸出努力精进中医,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大的外科手术了。
她举手道:“手指可还在?或许我有办法!”她特意换了个声线喊,防得就是谢景庸认出她。
屋子里的人一大半都是大夫,听到秦风吟的话皆是不可思议的望过去。听这声音就知道年纪不大,还敢叫嚣能接回断指?那可是齐根断了!
哭着的妇人连忙喊道:“是谁?是谁说的?快快上前来!”
秦风吟就这么被众人半推半就的挤到了最前头,她气喘吁吁道:“是我!断指在何处?断了多久了?”
“断指断了一个时辰,现在被纱布包着。”谢景颂清冽的声音想响起,就像在湖水中投进的一枚石子,在秦风吟心口泛起阵阵涟漪。
她抬头,看到了不远处和谢景庸并立着的谢景颂。他的一身白衣和谢景庸的黑衣视觉对比强烈,他白炮上大片的血迹更是刺目。
他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细想这么多,她连忙从纱布里找出断指,从药箱里掏出无菌的布小心翼翼的包起来。“可有冰块?立刻去取来!”
在屋子里待着的下人还有些发愣,谢景庸脸色直接黑下来,“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取!”
秦风吟趁着这个功夫,几乎是立刻冲到那床榻前,床上的少年一脸苍白,看着她想说些什么,“娘……”
“水儿别怕,娘在。”妇人一边哭一边给他掖被褥,秦风吟看了看他的伤口后道:“夫人,您让让。他现在需要止血。”
夫人愣愣的站到一旁,就见这个戴着面具的大夫掏出了不少东西,仔仔细细的给伤口止血包扎,血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止住了。
“血止住了!”她喜极而泣。
“冰来了,冰来了!”下人从木桶里抱出几大块冰,本来有些闷热的室内凉快了不少。
秦风吟便转头把断指冰镇起来,最大限度保持它的活性。
“如果想把断指接上的话,需要尽快治疗,否则若是晚了,接回去的断指有可能大不如前。”秦风吟分析着病情,一边检查少年的身体一边道。
好在他身上的擦伤等已经止血敷药,比起他左手的断指来都是小伤。
“那、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开始啊!”那位夫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秦风吟现在就做手术。
“且慢!”给少年诊治的一位大夫站出来,摸着胡子道:“你是哪里来的丫头?大言不惭的就敢说自己能接断指,这是人指,可不是什么草木!”
白晋朝着那人的方向看去,竟然是都城第二大的医馆,杏林阁的人。
“老许,你这话就错了。我看这小丫头医术不错,止血的速度比我还快,是有些真本事在的。”一位老人摸着胡子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