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毒能排出来,那全部清除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些日子你需要多补充能量,不然身体承受不住排毒的速度。”秦风吟站起身,戴上医用手套为他仔细拔了针。
一套流程下来,谢景颂苍白的脸色确实红润了些。问晏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直观地感受到了秦风吟医术的精妙。
秦风吟收拾了所有的用具,一股脑的塞进带来的布包。就这么一会功夫,谢景颂已经穿上了新的衣袍,墨发如瀑般散落,一扫前几日虚弱的模样。
“我派人护送你们回去。”谢景颂道。
“不错不错,安排得挺周到的。你底子不好,这样的排毒方法只能三日一次。等你的底子跟上来了,就可以每日一次,到时除毒速度会快很多。”秦风吟满意的打量着他的脸色道。
秋葵和秦风吟坐上了谢景颂准备的马车,两人皆是背了一个不小的包袱。既有包好的点心,也有些碎银。完全送到了秦风吟的心坎上。
问晏回来禀报的时候,谢景颂正坐在书案前翻着一本残卷。“你查过整个都城的医馆,确实没有一个大夫有她用过的东西?”只是一个简单的翻页动作,却带着无限的威压。
问晏立刻单膝跪地,头也不敢抬。“属下确实让人查过,没有一个大夫使用过秦大夫拿出的东西,连相似的材料都闻所未闻。”
谢景颂睥睨着跪下的问晏,平静地道:“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只在道观待过一阵,医术就能媲美太医,真的能有如此奇事?”
不怪他多想,但秦风吟的治病方法确实和他见到的所有大夫不一样。虽然的确有效,但他很难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来一直给她医治。在权谋的漩涡中待了太久,信任便显得难能可贵。
“属下这就去彻查秦大夫的身世,让主子安心。”问晏的头低了低。
“辛苦你了。”谢景颂说罢,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退出去。
回到秦府的秦风吟还不知道,自己拿出的东西让谢景颂对她起了疑心。两人熟门熟路的从窗子翻回她的房间,房间里只有桂嬷嬷端坐在桌前打盹。
她看到秦风吟和秋葵两人满头大汗的背着包袱回来,给两人都倒了茶。
“二小姐不在的这段时间,许嬷嬷和银花都来询问过,被我挡回去了。您擦擦汗,我们得继续学习礼仪。”桂嬷嬷给她拧干了毛巾。
秦风吟咋舌,“桂嬷嬷,我这去帮了你们主子一趟,累得够呛,今天就让我休息休息吧?”她的懒劲上来了,看见桌子上那些书就腿疼。
“不是老奴不想让您休息,秦夫人下了死命令,如果接风宴上您还没个正经贵女的样子,就得换人来了。”
换一个嬷嬷,可能就不是谢景颂的人了。这么一想简直麻烦不断,秦风吟权衡过后,还是视死如归般站起来。
该死的周蝶,尽给她找事!秦风吟一边咬牙一边往头上放书,表情颇有些愤愤不平。
桂嬷嬷打开房间门,秋葵出去找银花打了些热水。
“这天也太热了些,府中就没有准备冰块?”桂嬷嬷见秦风吟站了一会便一头汗,便拉过银花询问着。
“这……不是我不想,是领东西的主管告诉我们,府中屯冰少,二小姐没有份例。”银花无奈道。
连她这个秦府的人都这么说,那她一个请来的嬷嬷更没理由要求这些。总不可能让秦府变一份冰块出来给秦风吟用。
另一边的周蝶和秦玉湘过得倒是舒服极了。两个丫鬟拿着扇子给二人扇风,盆中一大块冰块散发着凉意。
秦玉湘拨弄着冰碗,吃下一口后舒服得眯起了眼。
“还是娘这里舒服,我那院子闷的不行,待一会就烦躁。”她对周蝶露出娇俏的笑,周蝶也慈爱的看着她,“你是娘的亲生骨肉,娘有什么好东西自然先紧着你。”她笑着点了点秦玉湘的鼻尖,好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母女俩谈话了一会,秦玉湘突然问道:“娘,你今日可是让桂嬷嬷去教习那个杂种了?”
周蝶横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莫要说这些脏词。”她挑了一颗冰碗上的果子吃,“这桂嬷嬷的手段可是不得了。”
“可这桂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她秦风吟也配?”秦玉湘柳眉倒竖,打心底里厌恶秦风吟。
“宫里规矩大,教起人来也绝不手软。我见过不止一回,被桂嬷嬷教习过的女眷,手臂和手掌都被打得伤痕累累,所以这桂嬷嬷虽然是从宫里出来的,找她的人也少了不少。”
作为周蝶的女儿,秦玉湘立刻就明白了她娘的用意。这桂嬷嬷教起人来不手软,可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个贱人。想到那个贱人此时可能被打得嗷嗷叫,秦玉湘的心中就舒畅起来。
她亲热的挽上周蝶的手臂,夸赞道:“还是娘的手段高明。”
用这样的办法,能光明正大的挫了那贱人的锐气,让她好好吃点苦头。
“你啊,要学的还多着呢。将来你可是要母仪天下的人,这些法子你得会运用。既能除掉自己厌恶的人,还能让夫君和外人称你一声贤良。”周蝶摸了摸秦玉湘的头。
想到谢景庸的身形,以及他身后的王位,秦玉湘的脸上便飞快的浮起两朵红云。“女儿明白了。”
入夜,母女两人幻想着正在受苦的秦风吟伸了伸懒腰,发出了轻松的叹息。
这磨人的课程可算告一段落了,她现在一动肩膀都是僵硬的疼。银花捧着托盘放到秦风吟的桌上,桂嬷嬷就坐在一旁监督她用餐时的礼仪。
银花把饭菜从托盘里拿出来的时候,秦风吟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直接扣住银花的手腕,把银花吓得手中的碗都掉了。“你受伤了?”秦风吟抬头看她。
银花的视线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低头回道:“只是、只是小伤。奴婢在厨房做活,容易磕着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