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直持续了好久,直到他开口说话,声音低哑:“小雪,你会没事的,是吗?”
他低下头靠在她的颈侧,唇瓣轻啄她的耳垂,脸颊轻蹭,流连忘返,肌肤相触,让他能每时每刻都在感受她的存在。
她一垂眸,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抿了抿唇。
“我和你保证,这只是暂时的,三天,我的状态只会持续三天,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轻柔地拿起她十指被包扎的手,小心翼翼地在手指上落下一吻。
十指连心,他的小雪是怎么忍下来的?
为什么总要去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折磨自已?那些人有哪点值得她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她太过良善,太过慈悲,若是她的心能狠些,也不至于把自已弄得这么狼狈。
蓦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是茵澜,刚走进去,就见他们抱在一起,立马停住了脚步,挪到屏风前。
“岑岑?宋瑾?”
“在的。”
岑矜雪轻声地回道。
“你帮我把阿秀他们叫进来吧,好吗?”
“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开口,都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的茵澜连忙说道:“他们就在外面,我马上去。”
“谢谢。”
人走出去后,岑矜雪才拍了拍他的手。
“阿瑾……”
“嗯……”
低沉的声音,从喉腔发出,十分磁性蛊惑,在耳畔响起酥酥麻麻的,不可避免的,她耳尖脸颊悄悄地红了些许。
让她的气色看上去稍稍好了不少。
他应声了,却又不动。
她有些无奈,若是平日只有两个人纵容一下也就罢了,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呢。
门外一阵脚步传来。
“阿瑾!”
她嗔怪地唤他。
“好嘛。”
凉珩之懒洋洋地直起身,拿出发带绑在眼睛上。
虽然他将头靠在她肩膀处,但她一点也没觉得有受力,耳边没有了温热的气息,一下子凉快了不少。
他站起身,眼睛被遮住,没有看到衣襟有些歪,她就叫他过来蹲下。
他没问,乖乖地在她跟前蹲下。
她伸手为他整理衣襟。
看他难得这么乖的模样,忍不住屈指在他额头弹一下。
“嗯?小雪?”
他不解地问道。
“没……”
岑矜雪刚要说话,陡然鼻腔感到一股热流,还未反应过来,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腿上。
她呆了一下,盯着这滴血有些发神,而后两滴三滴……
“怎么了?”
他疑惑地问,好好的,怎么不说话了。
“岑岑!”
茵澜欢欣雀跃地跑了进来,岑矜雪扭头看去,正巧就被茵澜撞见她鼻子流血的画面,流的很快,乍一看还是挺吓人的。
她立马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弋和奎东阿秀三人紧随其后,也看到了她做的手势。
凉珩之鼻尖轻耸,闻到一股清甜中又带着铁锈的味道。
这是……
他伸手就要摘下遮住眼睛的发带,却被岑矜雪按住了手,“他们来了,你坐在右边凳子上等我好吗?”
“刚刚的味道……”
“你快去!”
他要问,她不许他问,还推他,催促他走开。
“没我说的话,你不许把眼睛的发带摘下。”
他不明所以,只知道她现在居然在凶他,她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十分包容,反而对他耍脾气的程度日渐见长。
他无奈地站起身,听话的坐在她要求的位置上,上扬的嘴角却始终充满宠溺。
岑矜雪仰起头,捂着鼻子,满手都是血,努力抬高不让鼻血流下来。
她算是知道副作用是什么了,流鼻血不就是特效药的副作用吗。
茵澜赶紧上前,用衣袖给她捂住。
故作淡定道:“于弋,你去打盆热水来,给岑岑洗把脸。”
于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凉珩之,点头:“好,马上来。”
阿秀也赶忙上前帮忙,看到救命恩人变成这样,她也不忍心。
奎东来到阿秀身边,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多谢姑娘救阿秀性命,奎东当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竭尽全力。”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岑矜雪叹了口气:“奎大哥你难道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你们快起来吧,我没有完全救回阿秀的命,我只能说已经做了我能做到的一切,希望你们可以尽可能的不留遗憾。”
说话间,鼻血又库库地往外冒。
血流太多了,让她此时脑袋有些眩晕。
阿秀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她,又扭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奎东。
心里明白了,自已还是活不长,但是没关系,能够再见他一面已经很知足了,生死有命,东哥守了她这么多年,也该有自已的人生。
“姑娘,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因为你我才能再见东哥一面,十年了,能让我们好好的告别,已经没有遗憾了。”
她说着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奎东。
奎东扭头和她对视笑了笑。
“热水来了。”
于弋端着热水,看到跪在地上两人的时候脚步顿了下,越过两人放在架子上。
岑矜雪撑着手就要下床,茵澜连忙摆摆手,“我来我来。”
阿秀快速站起身,先一步拿起帕子蘸了蘸热水,走到她面前递给她。
岑矜雪仰着头,视线有些受阻,茵澜直接接了过去,帮她擦拭着脸上的鼻血,还有手上的。
看这情形,着实有些可怕。
阿秀满脸担忧,见她要清洗帕子,赶忙将盆端了过来,奎东也来帮忙。
阿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是上火了吗?”
奎东看出并不是这么简单,而且她的手软绵绵的,似乎使不上劲,他皱了皱眉,道:“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药。”
听他们的对话,凉珩之明显察觉出不对劲,但没有岑矜雪的命令,他不能摘下眼睛的发带。
他站起身,刚要走过来,便听见她的声音。
“阿瑾,坐着。”
茵澜也跟着说道:“宋兄,岑岑在换衣服呢,就算你们是夫妻,这个时候也不好过来吧。”
果然,发出了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真的在换衣服。
凉珩之闻言,瞬间坐了下去,还默默地转过身,低头轻抿着唇,耳朵尖悄然攀上一抹红晕。
可不得换衣服吗,衣服上落了好多鼻血,不换真解释不过去。
换好了,奎东也拿着药过来了。
“这个药对修复筋骨、恢复生机有极大的帮助,也能消火降噪,里面是由大漠千年一见的炽果和无极山的重明草炼制成的。”
茵澜接过药,看向岑矜雪用眼神问她。
直到她点头后,才拔开药瓶的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