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为什么你从还没进公司起就处处针对我？”千层百思不得其解。
公司一开始说好等风头过去就让他跟笑歌回来，结果才过去三天，一句不提为什么突然解约，只是通知他俩过来办理离职手续，以及公开道歉。
如果不是和他关系较好的舞蹈老师告诉他其中缘由，恐怕他俩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强行解约了。
可哪怕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谁让错在他俩，除了老老实实认栽再无他法。
他们只当叶烦是为那些粉丝鸣不平，一边暗自骂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边又无计可施。
行，歉，他道了，违约金，他也认了。
但叶烦刚刚那句话，着实戳到他的痛处了。
他学历低，又无一技之长，本来就很难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现如今和公司解约，合同规定三年内他不能再踏入互联网行业，这意味着他确实如叶烦所说，只能进厂打螺丝。
加上他实在不算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恼羞成怒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忍气吞声，直接选择硬刚。
在场的只有老登和老六是知情人，听到千层就这么大喇喇地问了出来，心下俱是一惊。
两人知道，这件事相较之下其实是叶烦更加委屈。
但无论怎么说，公司那点不可见人的小心机绝对不能袒露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在叶烦面前。
彼此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拿到明面上摊开来讲又是另一回事。
可惜叶烦从不惯着他们，见他有脸提，忍不住笑了：“针对？是啊，我就是针对你们，那又如何？”
一旁的笑歌无辜躺枪。
千层不曾料到她会大方承认，一愣之下冲动上头的那股劲儿霎时消下去不少。
“我差点因为你们俩吃了一个哑巴亏，难道不应该针对你们吗？”
XR-37，粉丝不多，事儿倒不少。
之所以他们直播间经常换人，是因为来这个直播间的新人，但凡是心智稍弱的，不出一天就会被战斗力卓越的粉丝骂到离职。
要么揪着长相骂，要么揪着人品骂，要么揪着黑料骂，无一幸免。
问，为什么会造成这个局面？
答，谁知道呢。
有太多复杂的因素了，公司、运营、主播、粉丝，各方都有责任。
这就导致如果叶烦不强行让他们道歉，她这个新人的出现绝对会如公司所料，吸引绝大多数的火力攻击。
所以老登他们才会一致认为委屈了她。
叶烦看他俩不爽的原因有三：一是上述所言；二便是他俩干的那些恶心事；至于三……
千层摸了摸近来总是发寒的后颈，裹紧了身上与别人格格不入的厚外套。
他不知道，一只浑身滴水的水鬼正趴在他身上，那潮湿冰冷的头发就贴在他的后颈。
此外还有一只刚刚成型的婴儿在撕咬他的面部，怨气萦绕，经久不散。
她们是一对至少横死一月有余的母女。
水鬼瞧着年岁不大，多半未满十八。
叶烦看出她是含恨自尽而死，结合这场面，她恨的是谁一目了然。
千层身上并无太大冤孽缠身，这就表示她们虽因他而死，但天道并未将罪责划分到他身上。
对于叶烦的话，千层本想反驳，却意外接触到了她有些莫名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看他身上的什么东西，令他止不住地毛骨悚然。
因为他身为当事人，多多少少也察觉到了自已身上的不同寻常。
“你……”
叶烦偏头看了眼，嗯，江戏还在。
江戏：“？”咋了？
她忽然没啥兴趣了，干脆利落地打断千层的话：“到此为止吧。”
天道不管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哪怕她们母女杀不了他，被两只实打实的鬼终日缠着，日久天长，千层的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既如此，她又何必跟一个废人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