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烦单刀直入，丝毫不给季灯反应的时间。
她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一丝微表情，试图看出他对于悟秋的事是否完全不知情。
没想到季灯只是恍惚了一瞬就垂下眸去，黯然道：“是么……”
叶烦不解地蹙了蹙眉：“怎么？”
不应该啊，他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季灯背对着她把自已下巴以下的部位全部沉入水中，静静地看着水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叶烦忍不住拉了把椅子坐下时，他才缓缓开口：“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怪不得他感知不到悟秋了，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叶烦皱着眉，一言不发地听完了他的讲述，也知晓了为什么悟秋成为上神之后，他们之间的羁绊就断了。
虽然对于他们两个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叶烦始终很好奇，但二人却对此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每次都是张张口又沉默着咽回去。
似乎那件事对两人的打击都很大，他们不愿提及。
“护身符我明天给你。”
季灯眉眼低垂，一脸的伤心欲绝。
叶烦看着他，不由想，悟秋不才是下面那个吗，怎么季灯这副小媳妇儿的模样更像下面那个？
“那你们……”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接二连三的变故和两天一夜的不眠不休，让她的脑子似乎都陷入了死机状态，连组织语句都显得格外困难。
所幸季灯看清楚了她眼底明晃晃的青黑，艰难地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不碍事。”
他也不知道他们该怎么。
悟秋脱离了鬼魂的身份，作为上神，现在的他还能跟作为一只妖的他相见吗？
天道惩罚他们生生世世不得相见，他快忘了悟秋的样子，唯有他们相处时的记忆依旧清晰，只是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清面孔。
他想尝试一下，尝试现在能不能看到他。
尽管早已知晓结局。
叶烦现在帮不上他什么忙，只能先行离开。
她现在无比想要悟秋回来。
因为有他在，自已不至于如此无措。
走了两步，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突然暴雨突然天晴。
叶烦没有带伞，季灯住的地方又过于偏僻，一时间找不到个躲雨的地方，她就干脆淋着雨走。
没一会儿，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久违的疲惫也从身体各个角落传递过来，眼皮子困得直打架，头也疼得不行，她无比后悔怎么没在季灯的别墅里睡一觉再走。
非要坚持去上那个死班，脑子抽了吧！
“操……”
叶烦浑身湿漉漉地回到家后，勉强洗完澡就躺下睡着了。
手机不仅没电，还进了水，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了，她只能扔到一边，暂时不去管那些粉丝、经理、运营、同事、男朋友什么的。
随他们去吧，她任性妄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今天姑且当她死了吧。
黑暗里，红绳散发出幽幽的红光，将叶烦整个身子包裹住，修复着她疲惫的身体。
剧烈跳动的心脏在红光的安抚下逐渐恢复正常，叶烦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