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苹要订婚了,消息在厂里传开了。李嫂笑得合不拢嘴,到了厂里以后就过去找淑苹问淑苹定的日子跟吴老栓商量了没有。
淑苹一边穿着工作服一边说:“我爸,没意见,只要我常回家看看他,管管他就行了。”
李嫂点点头小声说:“淑苹,我跟我嫂商量了,定婚咱就按咱这里最高的给,你爸,没事,我嫂说了,反正你嫁得也不远,咱不就两个村挨着吗,你结了婚后就让你爸去家里吃饭,不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吗?”
淑苹听后微微一笑,她真得没想太好要不要订这个婚,但是俊生家已经提出来了,自已又没法拒绝,只好顺其自然。
几个小年轻在一边看着淑苹干活一边小声说:“听说淑苹要和李嫂的傻侄子订婚了,真是一支鲜花插在了那牛粪上啊!”
另一个嘿嘿一笑,说道:“李嫂,也就欺负淑苹家没人,但凡淑苹家有个主事的,能嫁给他吗?”
他们的声音被清海听到了。心时不知什么滋味。
他看向淑苹的方向,淑苹正如往常一样安静地做着自已份内的工作,面无表情。清海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心涩地感觉。她要嫁人了,她但凡要嫁给任何一个正常的人也还好,他都会笑着祝福她,可是,她要嫁给一个不太精明的傻小子,是啊,但凡淑苹家里有个妈,有个正常的爸爸,也不会让自已的女儿嫁给李嫂家的傻侄子,这个李嫂,真是不要脸。
想到这里清海心里顿时来了气。李嫂这是趁人之危,欺负淑苹还得让淑苹给她磕头的主,真他妈不是人。
清海寻找着李嫂,只见李嫂和另一个工友翠姐正小声说着话,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偷偷地笑着,清海下意识的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清海看着手里的模具,里面有一个小部件是李嫂负责验收的,他仔细端详着想找出一些纰漏,他手里拿的这个没有。他回到他的工位仔细找寻着另一个,拿出一个小部件看了看,径直去了李嫂那里。
“这个不合格,你是怎么检查的,如果我用了这个有问题的,你知道会给咱厂里带来多少损失吗?”清海把找出来的小部件递给李嫂,一脸面无神色的说。
李嫂被清海的说话态度惊着了,“怎么了?清海,有问题?我可是仔细又仔细检查过的呀!”李嫂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是你用还是我用。你眼睛是瞎了吗?你看不出来?”
清海的一句话说得厂里大家伙都望向这边。在厂里人心里,清海是个随和的人呢,不光人随和,还对人特别的周到,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话,也没有因为一个小部件而和任何一个人闹过不愉快呀,今天的清河是怎么了?
李嫂一听就不乐意了,站起身来说:“清河,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今天是吃了枪药了还是昨天你媳妇没让你出了火,一大早晨的,我检查的货哪里有问题,哪里有?”
二狗子和一边的翠姐立马站起来拉个圆场,真怕两个人打起来。
二狗子赶忙说:“海哥,海哥,来给我,我检查一下再,走,走,咱到那边说去。”
翠姐把李嫂拉到一边说:“好了,小说两句,清海可是厂里的技术,他说你的有问题肯定是有问题呗,你再仔细检查一下。”
清海一边走一边说:“有毛病就是有毛病,你不检查仔细了,出了问题你负责。”
李嫂听到这里也有点心虚,没有再出声。
大家本来看着好戏,谁知让二狗和翠姐拉开了,又全都坐回去各干各的。
一切都小淑苹看在眼里。她并没有上前去,是因为她不知 道该说什么,一边是清海,她爱的人,一边是自已的媒人,马上也马了自已的大妗子舅妈,她下意识瞅一眼回到工作区的清海,只见清海正望向自已,突然,淑苹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清海是故意找茬呢,可是为什么呢?清海不是说要祝福自已的吗?
一时间,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她有她想说的话,他有他想说的话。
村委会的电话又响了。李主任拿起听筒后却原来是找清河的,是市里的表妹苹苹。苹苹告诉李主任,有着急的事找清河,让他一个小时后接电话,自已还会打过来。
李主任放下电话想了想,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清河家里肯定没有人,都去了庙会上。没办法,李主任只好自已骑上车子亲自到庙会上跑一趟,去叫清河回来接电话。
李主任锁好大队部的门,直奔了庙会。一到庙会碰到自已村里赶庙会的老娘们便问到了清河的位置。
清河的布摊前正有几个买主围着,李主任看到清河赶忙说:“清河,清河。”
清河和喜鹊一看李主任来找自已,忙问道:“李主任,你也来赶庙会了?”
“我赶什么庙会,市里的电话,还是那个你什么表妹吧,让你去接电话,说一个小时就打过来,现在快到了,快回去接电话吧。”李主任着急地说。
清河一听是苹苹电话,和喜鹊瞅了一眼,不知是喜是忧,一下子从布摊时钻出来,冲着喜鹊喊 了一句:“我去接,你们看好摊子。”
喜鹊点点头。
李主任随后也要转身骑车子走了。让喜鹊拦下来说:“李主任,先别走,为了电话你又亲自跑这么远来告诉清河,你先别走别走。”
李主任说:“没事,我这不接着电话就赶紧骑车过来了,生怕误了你们的事,你们忙,你们忙。”
喜鹊迅速麻利地包起一块被面,从摊子里钻出来塞给李主任说:“李主任,你拿回去让婶子做个新被子,可好看了,舒服着呢。”
李主任说:“你这孩子,我可不要,你婶子呀做得被子够我孙子盖的了,你们挣钱不容易,快拿回去。”
喜鹊一下子夹在了车子后座上,又检查了检查夹没夹结实,说:“李主任,这不算什么,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你快走吧,村委会开不了门,清河也进不去呀。”
李主任笑着点点头对喜鹊说:“你这孩子行,你和清河是个干大事的人。”
喜鹊看着李主任骑着车子走了。转身回到布摊里,她心里惦记着清河,苹苹的电话会是什么,又怎么了?是钱找回来了?还是小李师傅又有什么不测?
喜鹊愣在布摊前,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