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这边布摊的生意这么好,对面两口子可着急了呢。再看他家布摊,一个人问都没有,再瞅瞅前面那些布摊主们,个个都在自家的摊子后面闲晃,瞅着喜鹊家的布怎么就这么好卖呢。有几个摊主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故意过来瞧瞧,究竟是什么布料这么好卖,从来没有过这么些人呢。
对面女人越看越生气,恨恨地在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转身走了。
没过多久,男人回来了,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收管理费的工作人员。男人在前面走,一高一矮在他身后耀武扬威。男人来到自家布摊着一晃进到里面,指了指对面清河的布摊,示意了一下。男人对女人说:“来了,你看着吧,有好戏看呢。”
高个子对女人小声说:“表姐,你看好了,敢跟咱家叫板,我让他好看。”
两口子相视一笑。
一高一矮朝着清河布摊就去了,矮个子拨开人群喊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不要拥挤,交管理费啦,交管理费啦。”
布摊前的人们见来收管理费了,手里还有没量完的布呢,矮个子一边往回扯着没量完的布,一边嘟囔着:“少买点吧,少买点吧,家里都有多少钱呀,买这么些。”
喜鹊一听可不干了,忙说道:“这位小兄弟,你们干什么?”
“收管理费。”矮个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回扯着人们手里的布,一些没量完尺寸的便把布给了他索性不买了,去了对面两口子布摊看布去了。
清水一看就急了:“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你们这么收管理费的吗?”
小晚和桃花也上来想理论,去别处方便的清河一看自家布摊有人闹事,急得钻进来,一看高个矮个,立马就笑了。
清河掏出大前门递上来冲高个子说:“是你们?兄弟?”
高个子和矮个子一看是原先卖肉的清河,他们也打了十好几年交道了,俩人相视一笑说道:“清河哥,是你?这是你的摊子?”
清河叹了一口气,把烟给他俩点上,晃了晃火柴棍,熄灭了火苗,叹口气说道:“我把肉铺关停了以后,这不家里的老娘们不干了,非要干点事,又不想干杀生害怕的事了,就寻思做了这个。”
高个子矮个子听清河这么一说两个相视了一眼。高个子说:“清河哥,你干什么都行,你看对面。“
清河顺着两人的声音看了看对面,只见对面两口子正朝这边张望着。
“怎么了,对面不也是卖布的吗?”
高个子说:“那是我表姐,你们卖得好,抢了他的生意。再说了,现在这个管理费都得收,每个集我们都来,咱集市上这些铺子一个不落。”
清水听得他们说话,越发生气,钱还没挣着,就知道要管理费,你们管理谁了,谁用你们管了。气不过的清水嚷嚷起来:“收什么呀,平常不就是给你们点肉你们就不收了吗?现在没肉了,你们就要收呀。”
清水气不过,这些年来,大哥没少跟他们打交道,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说收就收,还说是政府给的任务,他们就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矮个子说道:“清河哥,现在不比从前,先前咱哥们能照顾得肯定照顾,现在不行了,上面查得可严了。”
清河也不想为难他们便说:“哥几个,你看这样,我们今天第一天,还没卖到钱,下回吧,下回生意好了,我们一定交。”
清水接着说道:“你在这条街上都收了吗?是不是有没交的?有一个没交的,我们也不交。”
高矮个子立马不干了对清河说:“你不交费还说话这么难听,今天你们不交咱就没收东西。”
一听说要没收东西,喜鹊立马走过来说道:“哎,大兄弟,别着急,别跟我兄弟一般见识,他呀,就是没长个会说话的嘴,这么着大兄弟,你们看我们家卖的布,你们相中哪块拿哪块,回家给媳妇做件衣服,就我们这布的质量,保准你们媳妇都喜欢。”
说着话,小晚不干了,收个管理费顶多十块八块,要是搭进两块料子,那可不止十块八块,大嫂怎么可以这样呢。
小晚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来,扔到高个子面前说:“我们家的料子你们就不用挑了,不是收管理费吗?这五块钱够了吗?给我们开票,我们回家也好下帐,还有,你们要是都收了管理费我们没意见,你们要是欺负人,我们可不答应。”
高矮个子本来看见布的料子确实挺好,刚想一人拿上一块,但见小晚扔了钱过来,便不好意思再看料子,高个子把钱收好,示意矮个子开了票,然后票一撕,走人了。
清河、清水、桃花、喜鹊几个人看着小晚,不由得说:“小晚,行呀,长大了,说话有理有据,行,干生意行。”
小晚不好意思地说:“什么人呀,你看看他们那幅嘴脸,真让人想抽一巴掌。”
说着话,几个人一齐望向高矮个子走的方向,才发现他俩现在正在对面两口子那里小声地说话呢。临走时高个子还说了一句:“表姐,我们回去了,下回有事叫我。”说完扬长而去。
两口子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这一幕被清河几个人全看到了,清水大骂道:“奶奶的,原来是他家搞的鬼,看着,下回有他好瞧的。”
布摊经这么一闹,人明显得少了,也快散集了,几个人没有了开始时的兴致,可对面两口子却像活起来一样,嚷嚷着叫卖着他家的布,吸引了不少人过去挑选。
中午一过,集便散了,大家收拾东西各自回家。
刚走到村口时,迎面走来两个年轻小伙子,其中一个白衬衣的大高个,白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走起路来腰背挺得笔直。
喜鹊看了一眼心里动了一下暗暗想到:这是谁家的男孩儿,多大了,长得真是一表人材,根本不像家里那些毛躁小子,脏兮兮,这个一看就精神。“
小晚本来和大嫂二嫂有说有笑,看到穿白衬衣的东坡,立马跑到大嫂身后去了,低下头,用手绞着手指。
东坡也看到了小晚,愣了一下便喊道:“赵小晚。“
小晚抬头,脸上飞着一抹红,不好意思地应了一下。
喜鹊和桃花看到他俩认识,相视一笑说道:“小晚,你同学呀,你们聊会吧,我们先回去了。“
东坡停下脚步,继续喊了一声“赵小晚,我找你有点事。“
小晚没有答应,看了看大嫂二嫂,只见大嫂和二嫂都笑眯眯地看她,小晚说:“嫂,我同学,我同学。“
喜鹊说:“去吧,人家不是找你有事吗,好好说。“
小晚高兴地走向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