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妈拍完葱姜蒜,拿着菜刀走到大盆边。
“老阎,晌午在家吃完再去学校吧。”
“你还真打算吃?”阎埠贵挡住大鱼,这就是他的命。
“不吃?不吃干什么?”三大妈真馋了,多少天没吃到点荤腥了啊。
人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跟了阎埠贵,她就学会挨饿了。
“卖啊,现在黑市里活草鱼八毛钱一斤,这条鱼最少卖十块钱!”
阎埠贵心里总算舒服点,起码未来两个月的捐款有来处了。
“唉,也是!”
三大妈放下菜刀,默默流泪。
要是不捐款,家里不就多了十块钱吗。
都怪那该死的许大茂,给她家拉贼船上了。
“爹,我想吃!”阎解旷跟着抹泪。
阎埠贵叹口气,“你要怪,就怪许大茂那缺德的。”
关照了几句后。
阎埠贵去上班了,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
入夜,月黑无风。
大地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从极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阎埠贵和阎解成抬着大盆,偷偷摸摸朝着护城河方向走去......
“爹,明天您得接着去钓,您要是一天钓一条这么大的,每月能挣三百多!”
出了居民区,阎解成说话声音自然许多。
“以后肯定天天去,好运气来了挡不住!”
阎埠贵累得气喘吁吁,但脸上挂着笑。
回想起大鱼上钩的手感,仍然激动不已。
想到这能顶两个月的捐款,更高兴了。
可马上就不高兴了。
要是没有许大茂使坏,这钱不就是自已的吗?
阎解成道:“爹,咱赶紧走吧,大鱼还有口气!”
“对,死的活的两个价啊。”
爷俩加快脚步,朝着黑市走去。
走了二十几分钟,终于到地方了。
黑市在老城墙根底下,看着不隐蔽,其实最靠谱。
公安只从里面靠近城门,就有放风的人看见。
到时候大家四散而逃,逃跑成功率高。
阎家爷俩刚把大盆放下,就有人围上去。
“呵,这大草鱼!十二三斤吧!”
“多钱一斤?”
“八毛钱一斤!十三斤,共十块零四毛。”阎埠贵捏着嗓子说话,怕遇到熟人。
这年月投机倒把主要抓卖家,身为小学教员被抓住了,丢工作不说,脸也丢光了。
不少人皱眉,声音真怪,宫里出来的老人儿?
“行吧。”
有个中年人看好了,这就掏钱。
来黑市的有两种人。
一种是实在买不到粮食的穷人,没办法只能来黑市买点活命。
一种是想吃点好的资本家,他们在外面不敢明目张胆花钱,但黑市里可以!
中年人明显属于第二种,主打个嘁哩喀喳,痛快!
“这就......解成赶紧拿绳子!”
阎埠贵大喜过望,推了儿子一把。
阎解成也没想到这么快卖出去,连忙拿绳子捆鱼。
就在双方即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时。
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响起。
“公安来了!快跑啊!”
黑市顿时就乱了。
腾!
中年男人光速转身,拔腿就跑。
两秒内,买东西的人先跑了。
五秒内,卖东西的人卷包跑了。
“别!别走啊......”
阎埠贵还想拉中年男人,但哪能拉得住,人都跑没影了。
“爹,赶紧跑吧!”
阎解成拽着阎埠贵消失在浓重的夜幕里。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男人,嘴角咧着单纯灿烂的笑容。
“阎埠贵崩溃,宿主任务完成,100元现金奖励已经存入系统钱包!”
“真好啊三大爷,呵呵呵呵,帮我做任务!”
许大茂眉开眼笑,拎起大鱼微笑:“这鱼真不小,够吃好几天的了!”
他把大鱼丢进空间,大鱼瞬间静止。
...
“啊,啊啊。”
黑暗中的路上,阎埠贵咧着大嘴哭。
未来两个月的捐款没了。
还得从自已工资里边出。
怎么活啊。
“爹,别,别哭了,都是命。”
阎解成流泪,怎么就这么巧呢?
“鱼没了,钱没了,不如自已吃了啊。”
阎埠贵越想越伤心,脚底下一个没注意,摔了个狗啃屎。
“爹,没事吧?”
“摔死我才好。”
阎埠贵爬起来,哭着继续往前走。
一直哭到胡同口,才止住了哭声。
爷俩回到家。
三大妈赶紧凑上去,“老阎,卖了多少钱?”
鱼没了,肯定就是卖了。
阎埠贵和阎解成坐下,哭丧着脸不说话。
“盆也卖了?那大盆可是咱家花两毛钱买的,算钱了吗?”
三大妈有点心疼,不过想必老伴不会做亏本买卖。
论算计,别人可差远了。
“对啊,还有盆呢!”
阎埠贵哀嚎一声,走进里间,趴在床上继续流泪。
“妈,遇着公安了,鱼和盆都没了!”
阎解成抹了把眼睛,进屋趴在床上哭。
“哥,给我买糖了吗?”
“哥?你猪脑子?忘了?”
“我打死你俩!”
阎解成摁住阎解放和阎解旷,这一顿锤。
很快,老阎家哭声一片......
这大半夜的.....
.......
老阎家动静太大,给全院都吵醒了。
这是个没有娱乐节目的年代。
众人的八卦程度甚至超过了二十一世纪的吃瓜群众。
许大茂第一个跑进前院。
等人来了才跟在后面。
装作自已也刚来。
“哭什么啊?”
“出什么事了?”
“解成,你打你两个弟弟干什么?”
“三大爷你怎么也哭了?”
“真是的,我还以为死人了呢。”
许大茂混在人群里,闲着没事嘴了一句。
谁知他刚说完,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许大茂后退一步,把傻柱闪出来,皱眉道:“傻柱,你怎么说话呢?”
傻柱一愣,“什么?”
“我都听见了,你说还以为死人了,你怎么不盼着别人好呢?”
“傻柱你可真缺德,你三大爷都什么样了?”
三大妈抄起鸡毛掸子使劲抽了一下,又趴着哭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钱没挣着,还搭个大盆。
这又来个嘴不好的。
“嘶!不是我不是我。”
傻柱快速揉着胳膊,一女的那么大劲儿,怎么不去扛包呢?
再说了。
刚才哪个缺德的喊的?
赖他干什么?
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