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允骁微微低下头,打开了井旁的机关,那声沉闷的“咔嚓”声仿佛开启了通往地狱的大门。大家沿着狭窄而昏暗的密道缓缓下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密道的尽头,是一个宽阔的地下空间,借着火把微弱的光芒,他们终于来到了蛇木池潭底。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隐卫们举起火把,昏黄的光线照亮了潭底的景象,那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只见潭底并非是想象中的泥土或者水潭,而是一片惨白的骨海。
“天哪!”周海忍不住惊呼出声,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吴允骁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沉声道:“周大人小心。”
周海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潭底的景象。只见一片片白骨,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几乎看不到尽头。
有些白骨已经腐朽不堪,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渣;有些白骨还算完整,依稀可以辨认出头骨、肋骨、腿骨的形状。
“这……”周海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吴允骁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恶心,沉声道:“周大人,这就是近些年来庭州失踪的女子,她们无辜的生命全都葬送于此,被拿来做这蛇木的肥料。”
周海听后,面色一变,心脏骤然紧缩,虽试图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声音仍微微颤抖:“这真的是触目惊心呀!这么草菅人命,真是天理难容!”
尽管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表演的成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确实被这些白骨震撼到了,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直击心底。
吴允骁刻意隐瞒了“荼靡花”的存在,因为他深知一旦泄露,田楚沁服用成熟荼靡花的事情就会败露。
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更不想让田楚沁因此陷入危险。
毕竟,荼靡花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事实上,田楚沁也被这尸骨累累的景象吓得不轻。她回忆起当初和吴允骁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那种恐惧和无助至今记忆犹新。
当众人从潭底出来后,一直沉默的申屠英花突然像发了疯一样,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周海,你敢动我?你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周海看着眼前这个丧失理智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厉声喝道:“申屠家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你们罪无可恕!”
申屠英花见周海翻脸不认人,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收了我们家那么多钱,如今却要恩将仇报,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住口!”周海害怕她把自已的收钱的全部说出来,怒吼一声,立刻命人将她押下去。
“我们就算死罪,你也逃不了干系!”申屠英花声嘶力竭地喊道,语气中充满了恶毒的诅咒。
吴允骁带领众人仔仔细细地搜查了整个蛇木池潭,甚至连那些阴暗的角落都没有放过。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些关于蛇婆和她的那些手下们的线索,比如他们的随身物品或者留下的痕迹。
然而,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里除了森森白骨和令人作呕的气味之外,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与蛇婆相关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吴允骁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蛇婆和她的手下们真的凭空消失了?
“吴允骁,怎么了?”田楚沁看出了他的疑惑,轻声问道。
吴允骁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什么也没找到。”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田楚沁也感到十分惊讶。
吴允骁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这里好像被人刻意清理过一样。”
看来,想要找到蛇婆,还需要另想办法。
于是,他们一行人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了蛇木池潭,返回州衙。
州衙大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
申屠明桥被铁链锁在墙上,他蓬头垢面,衣服破烂不堪,浑身散发着恶臭。吴允骁和田楚沁走进牢房,申屠明桥抬起头,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下去。
“申屠明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吴允骁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申屠明桥冷笑一声,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吴允骁见他冥顽不灵,心中怒火中烧,对一旁的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心领神会,拿起皮鞭狠狠地抽打在申屠明桥的身上。
皮鞭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重重地落在申屠明桥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飞溅。
申屠明桥痛苦地呻吟着,身体剧烈地颤抖,但他依然紧闭着嘴巴,不肯吐露一个字。
吴允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语气冰冷刺骨:“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选择沉默,那就永远闭嘴吧!”
他拔出腰间的刀,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申屠明桥,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眼球布满了血丝,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像是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枯枝。
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却感到喉咙干涩得如同火烧。
他颤抖着嘴唇,想要开口求饶,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我……我说……我说……”
吴允骁见状,将手中的刀收回鞘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冷冷地盯着申屠明桥,一字一句地问道:“快说!蛇木有什么用处?荼靡花又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女人?还有,你的‘主人’究竟是谁?”
申屠明桥瑟缩成一团,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的公鸡,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吴允骁凌厉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说……蛇木,蛇木可以用来炼制一种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