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要是撞马车去怎么办!”
凌初颂愠怒,将人扶稳站好,等卫佚回过神,那只勇猛的母鸡已经飞进了马车内部。
“啊啊啊~~,谁敢陷害我家小姐!
信不信我让我爹打你们的板子。”
霎那间,女子的尖叫长啸,那只鸡随即被一双手捉着扔了出来。
然后一个丫鬟缓缓拉开马车碧色床帘,一个貌美的姑娘水灵灵的露出个侧脸。
“寒枝,罢了,我还有要事与爹禀报,让扔鸡的人道歉,便不计较了。”
那县太爷小姐冷着脸并未看众人,将头上的鸡毛拔下来,脆声道。
“是,小姐。
你们谁的鸡!冲撞了我家小姐,还不出来道歉,
我家小姐最是心善,
说了不会与你计较便不计较。”
那名叫寒枝的丫鬟身着一身碧绿,扎着个双丫髻,额间一颗红痣,
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倒是周正,
她高傲地抬着头,斜着眼威胁似得看向马车边的人,一脸不屑。
赵红椒抖着手正要上前,却被卫佚拦下。
“是我,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这本是民妇要来卖了养家糊口的鸡,
惊扰了小姐,我向小姐道歉。”
卫佚抱着拳头,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作揖。
见里面的人没动静,便抬首,恰好与马车内的崔琉璃相望。
卫佚见到崔琉璃端正坐着,明眉善目,
头冠简单着了一直玉钗,双耳坠了一对儿金色粉琉璃花儿,
细长的眉,丹凤眼,高挑的秀鼻,
樱桃红唇,两靥点着粉色珍珠
修长白皙的脖颈带着未加修饰
齐胸的粉色襦裙秀了朵半开的睡莲,双袖子淡黄色丝绢,
腰间用难得一见的一条粉色珍珠牵绊着浅黄色色带微微悬挂,
轻轻垂至脚踝,衬得整个人知性优雅。
崔琉璃率先收回目光,抬了抬手示意丫鬟走近。
“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倒是我今日行车太急,
冲扰了百姓,寒枝......”
“是,小姐。”
听了崔琉璃的吩咐,寒枝从小匣子里取出一两银子,一脸不情愿地扔给卫佚。
“哼,下次可要长眼睛了,
可不是人人都像我们家小姐这般心善。”
卫佚接了银子,还没来得及回味着崔琉璃打扮得清新有范儿呢,
那车窗缓缓放下,人随马车远远去了。
卫佚愣愣地指着马车惊叹了好半天:
“这这......”
凌初颂以为卫佚被吓到了,赶紧上前上下查看,
紧张道:“佚儿,你没事吧,你别怕,她区区一个县太......”
"这么好看的妹子
喔哦,林初,你看到没,这般有气质的女子,好好看哦。”
卫佚指着那马车对着凌初颂傻了
“没想到,你们朝岚还有这种打扮的姑娘,
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嘛,嘿嘿,还白给银子,不错。”
凌初颂听到卫佚胡言乱语,放开她的双肩,松了口气,闭上眼翻了个白眼,一阵无语,
亏自已还担心她,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妹子,你没事吧,都怪我,刚刚没抓住那只鸡,差点害了你呀。”
赵红椒一脸哭丧,后怕地抱着卫佚,心都还在突突跳。
“你不知道,我们平民百姓最怕就是得罪这些所谓的达官贵人,
那些人动动手指,有时就能要我们半条命。”
“嗨,表嫂多虑了,我没事,
哎,刚刚那个就是县太爷的女儿?
这么洋气哦。”
卫佚倒是没以貌取人,主要以她时尚敏感察觉度,
这姑娘倒是挺会搭配的,而且脸蛋辨识度高,要是能做她的模特就好了。
“切~,崔琉璃,崔小姐你都不知道?
虽然只是我们黄水县的县长女儿,
但是县太爷夫人与当朝长安郡主是闺中密友。
所以这崔小姐自小也养在长安郡主膝下,
据说在太学中可是年年考试都能拿前三的好成绩,
就等她明年恩科考试过后,有望争霸状元榜呢,
到时候受到圣上钦定,可不是我们能说上话的大人物,
得亏崔小姐大度心善,不然得罪贵人,你们日后就不好过了。”
有知情者者听到卫佚在问,便好事儿地站出来充当npc解说了一番。
“哦,原来如此,难怪这气质出尘,这读过书,受过熏陶的就是不一般哈。”
卫佚倒是此前听说过,这朝岚朝民风开放,政通人和,
女子和男子可以凭本事竞争政商之位,
只是这项政策似乎是那位皇帝近几年才推行的,离皇城越远,
自然受到的影响便越小,
卫佚只是笑了笑,心中赞叹这位朝岚陛下倒是开明,
便继续帮着摆弄摊位上的东西,不再说话。
......
......
......
午间,八方烟火正盛,
一切爱恨嗔痴不知何时融入那飘渺虚无却又真实存在过的烟火中,
随着炙热的柴火的燃烧反应,
袅袅散在天际边,
最后只留存人们感叹的幻影;
卫佚一行人终于将菌子和蔬菜都卖得吃不多了,几只鸡全部卖空。
加上凌初颂给的钱,一共得了二十六两,也就是说,
赵红椒这边剩下的菌子加上鸡嗨不足五两钱,可见这钱普通老百姓有多难挣。
也不怪卫佚想得多或者是贪财,毕竟她家里人多,
用钱的地方呢也多,于是隐瞒了凌初颂卖了二十多两的事情,
说共卖了十五两,与赵红椒平分。
“哎呀,妹子!这太多了,姑爷卖的多那是姑爷运气好,
我们的菌子蔬菜瓜果根本不值得这多银钱呐,你还是收回吧,
再说了这卖的鸡也是你家的,我怎么可以拿那么多呢。”
赵红椒推辞着,虽然高兴卖了这多钱,但也不昧着良心,想着妹子家里人多,不可多拿。
“表嫂,这要不是你邀着我们去采菌子,哪里能有着运气的钱?
所以你的功劳最大啦,拿着吧,
不然我心怎么安呢。”
卫佚将原因娓娓道来,讲道理,这也确实归功于赵红椒呢,
“是呀,表嫂,你就别推辞了,我和佚儿才新婚不不久,日后在村内 ,
还得仰仗表哥表嫂帮扶呢 ,
阿晞阿稷,你们说是吧。”
凌初颂笑笑,温声劝道。
“是呀,表舅娘,您就收下吧。”
凌晞凌稷听到父亲唤他们,看着赵红椒异口同声道。
听到大家都劝她,赵红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推辞,
最后以小两口还要养孩子,家里又暂时多了个 司红尘为由,
只拿了七两银子收场。
“那好,走今天大丰收,我们去下馆子,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嘿嘿,我用相公赚的钱请客。”
得了钱,卫佚自是打心眼底高兴,她引着三个孩子走在前边,
迎面走来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
卫佚大手一挥,买了他手里最后七八根糖葫芦,说是可以留着回家吃,
高高兴兴将糖葫芦分给三小只,顺便给了赵红椒。
凌初颂站在卫佚身后,真真切切感受到这女人的快乐,心想,
原来这点钱,就让她这么高兴 ,看来她也挺容易满足呢。
“给我的?你怎么不吃呢?”
卫佚转身,也不忘记将一串红灿灿的糖葫芦分给凌初颂。
凌初颂见大家都有了吃的,卫佚偏偏只将剩下的两串糖葫芦装起来,他疑惑地问道。
“我最不爱吃酸的,这糖葫芦虽然外面裹了一层糖,
但那显然是甜蜜骗局,
它想骗我去吃里面的最是酸得呲牙的山楂!
我才不上当呢。”
卫佚麻利地将包好的东西放到背篓,撇着嘴巴嫌弃道。
“哦?原是如此。”
凌初颂顿了顿,忙不迭地拉住要转身离去朝前继续走的卫佚
“哎,那你吃糖,我吃山楂,我自小爱吃酸的,不爱甜食。”
“嚯呵? 这......似乎有些暧昧不妥吧?”
卫佚被凌初颂拉住,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心想,
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喜欢吃酸的。
“各取所需罢了,你去掉了糖,算是帮我挑食,
我又没说嫌弃你,
我只是......想吃山楂罢了。”
凌初颂眨了眨眼,红着耳根,有些拘谨地说出这句话,
但又不想被卫佚察觉自已的不自在,于是语气重了重,找补道:
“你不吃,便是浪费了。”
“好吧,盛情难却。”
卫佚看着凌初颂递过来的糖葫芦,上下打量了一下凌初颂,
随即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块儿外面裹着的焦糖,
瞬间闭上眼,感受甜味在味蕾舞动。
“真甜,好吃哦。”
凌初颂见着卫佚满足的笑,唇角也不自觉地往上扬,
心间也跟着淌过一股不知名的满足感。
“唔!我想到了,糖葫芦里面也不一定要是酸的!
还可以裹着苹果,草莓,葡萄,橘子,
哈哈,林初,谢谢你的提醒,我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操作呢 。”
卫佚抿着糖,突然睁大了她的卡姿兰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凌初颂笑。
凌初颂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没被发现的笑意,不明所以地看着卫佚突发癔症。
“哎呀,瞧你这傻样儿,
总之以后能用来忽悠钱的呢,
你别这样看着我,快走,快走,先去吃饭。”
......
......
......
轻尘流年似白云苍狗,
万重青山恰风华正茂,
断崖生出风骨花,
狂风不斩柳絮芽,
一生啊一生,
一世啊一世。
……
……
……
“哎呀,好饱,还得是专业的饭店煮得好吃,
我都好久没吃过这么撑了!”
一行人用过午饭,满足地出了饭店。
“瞧你,似乎为夫平日多么亏待你吃食似的。”
凌初颂看到卫佚毫无形象地打着饱嗝,无奈了叹气,
他做饭到底多难吃呀,呵,看来还真是为难她了。
“呵呵,倒也不是这个事儿,人家饭店确实有把刷子呀,
跟你做饭难不难吃有啥关系。”
卫佚咳了咳,见凌初颂似乎还打算纠缠这事儿,立马甩手别过头道:
“哎呀,好啦好啦,不说这事儿了,我们还是赶快去采买东西,然后回村吧。”
她才不会直白地说凌初颂这厮做饭难吃呢,
哼哼,要是这话一出口,那以后这厮保不齐不给自已留饭,
那自已还得上手煮饭,因为一句话失去一个免费厨夫,亏大发啦。
“哎,那个,阿晞呀,我之前不是答应你给你买个小礼物的吗,
你想要什么呀,尽管开口,
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一定给你买哦。”
卫佚转移注意力,蹲下身看着凌晞问道。
“真的么?”
凌晞看着卫佚鬼祟可疑的样子,心里盘算着这女人难不成真的守信?
“那当然啦。我卫佚可是言而有信之人,之前不是说好的么。
今天阿稷和红尘可以选一样礼物,
阿晞可以选两样哦,就当是圆了上次的赌注呢。”
“哈。小姨,红尘也可以挑选礼物么?”
司红尘牵着凌稷,听到她也可以挑选一样礼物,眼睛里顿时亮起小星星。
“当然啦,你们今天都辛苦啦,买点小礼物回去开心开心有什么不可以呀。”
卫佚笑了笑,将凌稷和司红尘拉到身边,一脸宠溺地瞧着他们,心里乐呵道:
哎呀,这几个小家伙还真的是天真可爱呀,
好像似乎快快乐乐把他们都养大似乎也不错。
凌初颂没想到卫佚这个抠搜女人竟然愿意将自已的银子分给孩子用,
看来她也不算坏,她这样似乎,
他也可以将原来她冒犯自已和孩子们的错放下。
最诧异的其实还是属赵红椒,
她可以理解卫佚为了讨好姑爷儿而对凌晞凌稷好,
但她没想到连她之前最讨厌的卫英儿生的司红尘,她现在都能接纳至如此。
果真成婚改变这个妹子好多哇。
“那好,我要玉佩!”
凌晞想了想,之前他是想帮凌稷买笔墨的,
可现在凌稷能自已买,那他可以帮爹爹赎回玉佩了。
“玉佩?什么料子? ”
“是一块羊脂白玉,背后刻了一朵狼毒花。”
提到玉佩,凌晞语气郑重了几分。
什么玉佩!这是普通小娃会要的么?一开口就是王炸,她那几毛钱够买什么玉佩?
卫衣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本来以为就是啥糖果啦零嘴儿,
顶多像这几个心智比较成熟的小孩会要点折现啦,要点书墨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