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一处偏僻的民居。
“这里就是接头的地方？”李韭打量着这座不起眼的院子。
“是的。”芷若点点头，“表面上这是个普通的商户人家，其实是楚国密谍的联络点。”
两人此时的打扮与平日大不相同。李韭一身富商装扮，头戴玉冠，手持檀木折扇。芷若则换上了一身华贵的女装，以小妾的身份陪伴左右。一路上倒是没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有意思。”李韭笑道，“外表看起来很普通，里面却别有洞天。”
“公子说笑了。”芷若也入戏很快，柔声道，“奴家先进去打个招呼。”
看着她莲步轻移的背影，李韭不禁感叹这丫头的演技。短短几天，就把小妾的身份演得惟妙惟肖。
不多时，芷若回来了：“可以进去了。”
穿过一条长廊，拐过几道屏风，两人来到一间密室。出乎李韭意料的是，密室里竟然有一道暗门，通向地下。
“这是……”
“通往宫中的密道。”芷若解释道，“楚王为了方便接见一些特殊的客人，特意修建的。”
两人沿着石阶往下走。通道并不算长，但设计极为巧妙。每隔一段就有机关，若是不知道诀窍，很容易迷失方向。
“你对这里很熟？”李韭看着芷若熟练地化解机关。
“嗯。”芷若轻声道，“以前经常走这条路。”
李韭听出她语气中的落寞，知道这里一定有些不愿提起的往事。正要安慰两句，前方突然传来说话声。
“站住！”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拦住去路。
芷若取出一块玉佩。侍卫仔细查看后，恭敬地让开：“楚王正在等您。”
拐过一道帘幕，豁然开朗。这是一间装饰雅致的密室，楚王正在品茶，见他们进来，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
“臣李韭、芷若，见过楚王。”两人行礼。
“免礼。”楚王示意他们坐下，“李爱卿远道而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正是。”李韭从怀中取出玉简，“还请楚王过目。”
楚王接过玉简，眉头渐渐皱起：“这是……”
“是从长生堂的密室里找到的。”李韭压低声音，“上面记载了他们控制六国钱庄的计划。”
“有意思。”楚王冷笑，“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楚王可认得这些名字？”芷若指着玉简上的名单。
“当然认得。”楚王眼中寒光闪动，“这些都是朕的心腹，没想到……”他停顿了一下，“李爱卿此来，是想要朕作证？”
“正是。”李韭拱手道，“此事牵连甚大，若无楚王作证，恐怕难以服众。”
“你倒是打了个好算盘。”楚王笑道，“不过朕凭什么要帮你？”
李韭胸有成竹：“楚王可还记得三年前的粮荒？”
楚王脸色一变：“你知道什么？”
“三年前楚国闹粮荒，表面上是天灾，其实是有人暗中操纵。”李韭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这是当时各地粮仓的出入记录。”
楚王快速浏览文书，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如此……”
“不止如此。”李韭继续道，“现在长生堂正在谋划更大的阴谋。他们要利用钱币混乱，制造一场波及六国的金融动乱。到时候……”
“到时候又是一场粮荒。”楚王接过话头，“甚至比三年前更严重。”
“所以臣斗胆建议，”李韭抱拳道，“不如借此机会，统一六国货币。”
“统一货币？”楚王来了兴趣，“说说看。”
于是李韭将自已的方案娓娓道来。楚王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芷若在一旁观察，发现楚王的神色渐渐柔和。
“有意思。”楚王放下茶盏，“你这个方案，确实能解决不少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吕不韦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李韭笑道：“这正是需要楚王相助的地方……”
离开密室时，天已经黑了。楚王派了两个心腹暗中护送，但李韭总觉得有些不安。
“怎么了？”芷若低声问。
“太顺利了。”李韭皱眉，“楚王不但同意作证，还答应支持统一货币。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也许是因为那份粮仓记录？”芷若说着，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怎么了？”
“您说得对，确实太顺利了。”芷若警惕地环顾四周，“而且这条路……”
李韭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们现在走的是一条僻静的小巷，两边都是高墙，若是遇到埋伏，几乎没有退路。
“我们换条路走。”李韭刚要转身，一支冷箭突然破空而来！
“小心！”芷若扑过来推开他。箭矢擦着她的手臂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芷若！”李韭心疼地要去查看她的伤势。
“别管我！”芷若咬牙道，“有埋伏！”
话音未落，十几个黑衣人从墙头跃下，将他们团团围住。两个护送的心腹刚要出手，就被飞来的暗器击中要害。
“保护好玉简！”芷若挡在李韭身前，“您先走！”
“傻丫头，这时候还分什么你我！”李韭拉着她的手，“跟我来！”
两人且战且退，但黑衣人的包围圈越来越紧。其中一人突然阴笑道：“交出玉简，饶你们不死！”
“是长生堂的人！”芷若认出了对方的口音。
李韭冷笑：“看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别费力猜了。”为首的黑衣人狞笑，“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说着，十几人同时出手。漫天暗器夹杂着剑光，朝两人笼罩而来。
“趴下！”李韭将芷若护在身下，同时取出一个竹筒掷了出去。
“嘭”的一声，竹筒在空中炸开，放出大量烟雾。这是清灵特制的迷烟，李韭临行前特意带上的。
“快走！”趁着烟雾弥漫，李韭拉着芷若向小巷深处跑去。
但黑衣人显然熟悉地形，很快就追了上来。其中一个更是身手了得，飞身一剑，直取李韭后心！
“不要！”芷若再次扑过来。
“噗”的一声，剑尖划破她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芷若！”李韭心如刀绞。
“我没事……”芷若强撑着说，“前面好像有个园子……”
李韭顾不得多想，抱起芷若就往园子的方向冲。后面的追兵紧追不舍，但或许是老天保佑，园子的侧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两人冲进去，迅速关上门闩。李韭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处荒废的私家园林。杂草丛生中，隐约还能看出亭台楼阁的轮廓。
“先躲起来。”李韭抱着芷若钻进一处凉亭。这里有厚重的藤蔓遮掩，暂时应该不会被发现。
“大人……”芷若声音有些虚弱，“您的玉简还在吗？”
“别说话。”李韭心疼地检查她的伤势，“你这傻丫头，为什么要这样拼命？”
“因为……”芷若望着他，眼中噙着泪水，“因为我舍不得您有事……”
这句话让李韭心头一颤。月光下，芷若苍白的小脸显得格外楚楚动人。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女子对自已的情意。
“等着。”李韭轻声道，“我去找些药材。”
“别去！”芷若抓住他的手，“太危险了……”
“听话。”李韭温柔地抚着她的脸，“我很快回来。”
李韭借着月光在园子里搜寻。这处园林虽然荒废，但依稀可以看出主人的雅致。角落里种着不少药草，想必曾经的主人也懂得养生之道。
找到一些活血化瘀的草药，李韭又在废弃的厨房里找到些布条和陶罐。他小心翼翼地处理好药材，这还要感谢清灵平日里的耳濡目染。
回到凉亭时，芷若正靠着柱子假寐。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让人心疼。
“芷若……”李韭轻声唤她。
“大人回来了……”芷若勉强睁开眼睛，“外面……”
“暂时安全。”李韭安慰道，“他们应该去别处找了。现在，让我看看你的伤。”
芷若脸一红：“这……这不太好吧……”
“别胡思乱想。”李韭失笑，“你现在是我的小妾，记得吗？”
这句话让芷若的脸更红了。但她也知道伤势不能耽搁，只好把身子侧过去，露出后背的伤口。
李韭轻轻撕开被血染红的衣裳。
月光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李韭强迫自已专注于伤口，但还是忍不住注意到芷若纤细的腰肢和优美的背部线条。他暗暗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有些急促的呼吸。
“怎……怎么了？”芷若察觉到他的停顿，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意。
“没什么。”李韭故作镇定，但手却有些发抖。他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女子，身材竟如此柔美。
为了转移注意力，李韭开始念叨药性，但说着说着就走了神。芷若微微起伏的呼吸、若有若无的体香，还有那细嫩肌肤的触感，都在挑战着他的定力。
“我……我是不是很狼狈？”芷若小声问，显然误解了他的走神。
“不，”李韭轻声说，“你很美。”
这句话脱口而出，让两人都愣住了。空气突然变得更加暧昧，连月光都似乎染上了一层暖意。
李韭能感觉到芷若的身子在微微发颤，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药汁的凉意。他鬼使神差般地把手掌贴在她的后背，想要帮她驱散寒意。
这一碰不要紧，芷若轻轻“啊”了一声，那带着几分娇嗔的尾音让李韭心头一荡。他几乎是立刻就抽回了手，生怕自已会控制不住。
还好伤口不算太深，但也需要及时处理。他把药材捣碎，轻轻敷在伤口上。
“疼吗？”感觉到芷若的身子微微颤抖，李韭放轻了动作。
“不疼……”芷若咬着嘴唇，“就是有点凉……”
“忍着点。”李韭一边上药一边说，“你这丫头，以后不许这么拼命了。”
“那怎么行！”芷若突然激动起来，“您是秦国的希望，要是您有什么闪失……”
“我也是个人啊。”李韭叹了口气，“看到你为我受伤，我这心里……”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手下的身子微微一僵。月光下，他看到芷若的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大人……”芷若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叫我李韭。”他轻声说，“现在没有外人。”
“李韭……”芷若鼓起勇气，“我……”“我知道。”李韭温柔地说，“我都知道。”
两人相对无言，月光静静地洒在凉亭里，气氛暧昧而温馨。
“好了。”李韭替她包扎好伤口，“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不要去。”芷若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在这里等天亮吧。”
李韭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中一软：“好，我不去。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让我也靠着坐。”李韭笑道，“我可不想明天落下风寒。”
芷若红着脸往旁边挪了挪。李韭在她身边坐下，把外袍披在两人身上。
夜风微凉，芷若不自觉地往李韭身边靠了靠。单薄的衣衫下，她娇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手臂，让李韭感受到一阵阵难以言说的悸动。
“冷吗？”他低声问，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沙哑。
“有点……”芷若小声答道，呼吸吹在他颈间，带着淡淡的香气。
李韭稍稍侧身，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不料这一动作让芷若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倒在了他怀里。她本能地伸手扶住他的胸膛，一时间两人的姿势更加暧昧。
“对不起……”芷若慌乱地要起身，却被李韭轻轻按住。
“别动，”他轻声说，“你现在需要休息。”
“睡吧。”他轻声说，“有我在。”
芷若轻轻“嗯”了一声，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害羞，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不知不觉，她的头靠在了李韭肩上。
李韭没有动，任由她依偎着。月光下，他能清晰地看到芷若长长的睫毛，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芷若在睡梦中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李韭侧耳细听，原来是在叫他的名字。
“傻丫头……”李韭轻轻叹了口气，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园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虫鸣。月光如水，温柔地笼罩着凉亭里相依而眠的两个人。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但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就已经足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