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李韭和芷若悄悄回到府中。刚进门，就看到清灵和小才女等在那里，一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大人！”清灵惊呼，“您的手臂……”
“没事，”李韭笑道，“只是皮外伤。倒是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可不是嘛！”小才女插嘴道，“清灵姐姐一晚上没睡，一直在门口守着。”
清灵红着脸啐了小才女一口：“你不也是一直在打瞌睡不肯去休息。”
“那不一样，”小才女狡辩道，“我是在研究账册……”
“好了好了，”李韭打断她们的斗嘴，“这次倒是有了个重要发现。”
他从怀中取出那支玉简，在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哇！”小才女眼睛一亮，“这是和田玉的？”
“嗯，”芷若答道，“在密室里找到的。上面似乎记载了很重要的信息，只是……”
“只是什么？”清灵问。
“只是加密了。”李韭说着，把玉简拿到灯下仔细查看，“你们看这些字，排列得很奇怪。”
三个姑娘凑过来看。玉简上的文字密密麻麻，但完全看不出头绪。有的字歪着写，有的字倒着刻，更奇怪的是，有些字的笔画似乎被故意拆分了。
“这……”小才女挠头，“看着都头晕。”
“等等，”清灵突然说，“这个写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李韭来了兴趣。
“是在……”清灵努力回想，“是在王管家整理的旧档里！那些是秦宫的密信，用特殊方法写成的。”
“对了！”芷若眼睛一亮，“我在楚国见过类似的密信。不过那时是两个人配合着看，一个人念正着的字，一个人念倒着的字。”
李韭仔细端详玉简：“你是说，这需要两个人一起破译？”
“没错。”芷若点头，“而且两个人的位置很重要，得从不同角度去看。”
“那还等什么！”小才女兴奋地说，“快试试啊！”
“先别急。”李韭制止了她的冲动，“芷若，你觉得该怎么看？”
芷若想了想：“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而且……”她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色，“最好是在烛光下，那样更容易发现字的奥秘。”
“那就去书房吧。”李韭说着，转头对清灵道，“劳烦你帮我准备些茶点。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好的。”清灵答应着，转身去准备。
书房内，李韭命人放下窗帘，点起蜡烛。昏黄的烛光下，玉简上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
“大人，您坐这里。”芷若指了指书案一侧，“我坐您对面。”
李韭依言坐下。两人中间放着玉简，借着烛光，开始仔细辨认每一个字。
“您念正着的字，我念倒着的……”芷若的话突然顿住了。因为要看清字迹，她不得不俯下身，这个姿势让她的脸几乎贴上了李韭的脸。
“怎么了？”李韭轻声问，呼吸喷在她耳边。
“没……没什么。”芷若强作镇定，“我们开始吧。”
于是一个奇特的场景出现了：李韭念一个字，芷若就接着念一个字。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渐渐形成一种奇妙的韵律。
“仲……”
“夏……”
“金……”
“匮……”
“等等！”李韭突然说，“你刚才念的是‘匮’？”
“是啊。”芷若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你再看看这个字的左边……”李韭凑近了些，两人的脸几乎要碰到一起。
芷若心跳加速，但还是强迫自已专注于那个字：“好像是‘贝’字旁？”
“对！”李韭眼睛一亮，“我们找到规律了。你看，所有带‘贝’字旁的字都是倒着写的，而带‘金’字旁的字都是正着写的。”
“这么说……”芷若恍然大悟，“这封密信是关于钱币的！”
“既然找到规律了，”李韭兴奋地说，“我们继续往下看。”
两人重新专注于玉简。这一次，他们不再按照位置来分工，而是李韭念带“金”字旁的字，芷若念带“贝”字旁的字。
渐渐地，一些内容显露出来。
“长生堂竟然在六国都设立了秘密钱庄！”芷若惊呼。
“不止如此，”李韭指着一段文字，“你看这里，他们还在暗中收买各国的铸币官。”
破译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但因为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字迹，两人的姿势越来越暧昧。李韭的手臂不经意地碰到芷若的肩膀，芷若的发丝轻轻扫过李韭的脸颊。
“抱……抱歉。”芷若红着脸往后缩了缩。
“没事。”李韭故作镇定，“专心看玉简。”
但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要看一个特别小的字，两人同时凑过去，额头不小心碰在了一起。
“啊！”芷若惊呼一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李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小心！”
这一扶不要紧，两人的距离更近了。芷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手掌，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那个……”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们继续看……”
李韭轻咳一声，松开手：“对，继续看。”
就在这时，清灵端着茶点进来。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她愣了一下，手中的托盘差点掉落。
“我……我放这里就行了。”清灵红着脸放下托盘。
“等等，”李韭叫住她，“你也来看看。这些字里面，有些是你在秦宫档案里见过的吧？”
清灵走过来，努力平复心情：“是的。您看这个‘藏’字，写法很特别。秦宫密信里就是这么写的。”
“所以这份密信，是有人从秦宫里偷学了写法？”芷若问道。
“很可能。”清灵点头，“不过秦宫的密信只用了一半的规则。这个写法明显更复杂。”
李韭若有所思：“看来长生堂在秦宫也有内应。”
三人继续研究玉简。渐渐地，一个惊人的计划浮出水面。
“他们想要控制六国的铸币权！”芷若惊呼，“然后借此操纵各国经济。”
“不止如此，”李韭指着一段文字，“你们看这里。他们还打算利用钱庄编织一张大网，暗中调控物价，甚至……”
“甚至什么？”清灵紧张地问。
“甚至策划一场金融动乱。”李韭神色凝重，“等六国经济陷入混乱，他们就能……”
“就能借机夺取实权！”芷若接过话头，“难怪他们要阻止统一货币。”
清灵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午时了，大人要不要先用些点心？”
“等等，”李韭示意她们看玉简最后一段，“这里还有个名单。”
三人凑近一看，只见最后一段文字排列得极为特别。每个字都被分成两半，要从不同角度才能看全。
“这个太难认了。”清灵皱眉。
“让我试试。”芷若说着，把脸凑得更近。她的长发垂下来，轻轻扫过李韭的手背。
李韭强忍住心头的悸动：“你看出什么了吗？”
“好像是……”芷若咬着嘴唇，“这一半字要从左边看，那一半要从右边看。大人，您往这边靠一下。”
李韭依言靠过去。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错。就连清灵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脸红。
“有了！”芷若突然兴奋地说，“这是六国权贵的名单！每个国家都有……”
“而且，”李韭接过话头，“这些人都在长生堂的掌控之下。”
“大事不好！”清灵突然惊呼，“你们看最后一个名字……”
“吕不韦！”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难怪……”李韭眼中寒光闪动，“难怪他一直反对统一货币，原来是早就被长生堂控制了。”
“不，”芷若仔细看着那个名字，“您看这个字的写法，和其他名字不太一样。”
李韭凑近观察：“确实，其他名字都是被分成两半，但吕不韦的名字是……”
“是被分成三部分！”清灵突然说，“这说明他的身份特殊。”
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吕不韦不是被长生堂控制，而是长生堂在秦国的首脑！
“怪不得……”李韭冷笑，“怪不得他一直留在楚国不回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清灵担忧地问，“这件事太大了。”
李韭沉思片刻：“现在还不能声张。如果直接告诉陛下，吕不韦一定会狡辩，说这是伪造的。”
“要找个证人。”芷若突然说，“一个地位足够高，又能证实这份玉简真实性的人。”
“你是说……”李韭看向她。
芷若点点头：“楚王。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这玉简上的楚国名单，几乎都是他的心腹。”
“可是怎么见到楚王？”清灵问道，“这么机密的事，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吧？”
“我有办法。”芷若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我在楚国还留着一些关系。通过特殊渠道，应该能秘密见到楚王。”
“好！”李韭一拍案几，“那就这么办。你去安排见面的事，我们连夜启程。”
“等等，”清灵拦住他们，“您的手臂还没处理，芷若姐姐也一身湿气。这样贸然赶路怕是……”
“清灵说得对。”李韭点头，“我们先休整一天，明晚再动身。芷若，你去联系楚国的人，我来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
“那个……”芷若犹豫了一下，“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得装扮一下。”
“怎么装扮？”
“您扮作出门游玩的富商，我……”芷若脸微微发红，“我扮作您的……”
“扮作我的什么？”李韭故意逗她。
“扮作您的……”芷若咬了咬嘴唇，“扮作您的小妾。这样一路上也不会引人注意。”
清灵在旁边听得脸都红了：“这……这样合适吗？”
“很合适。”李韭笑道，“富商带着小妾出游，最不引人注目。”
“那我去准备衣物。”清灵转身要走。
“等等，”李韭叫住她，“你和小才女也要做准备。”
“我们？”
“对。等我们走后，你们要负责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李韭从案几上取出一份文书：“这是统一货币的详细方案。我要你们暗中散布消息，就说吕不韦在楚国搜集到很多反对的证据。”
“这是要……”清灵眼睛一亮。
“没错，”李韭笑道，“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去楚国解决统一货币的阻力。这样才能掩护我们的真实目的。”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
清灵去准备晚膳后，书房里只剩下李韭和芷若两人。暮色渐深，烛光摇曳，映得室内一片昏黄。
“天快黑了，”李韭说着要去点更多的蜡烛，“这样看不清字。”
“我来吧。”芷若站起身，却因为久坐有些脚麻，身子一个踉跄。
李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小心。”
这一扶不要紧，芷若整个人都倒在了他怀里。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人都愣住了，芷若甚至能听到李韭有力的心跳声。
“对……对不起。”芷若想要起身，手却不小心按在了李韭受伤的手臂上。
“嘶……”李韭倒抽一口冷气。
“啊！我忘了您的伤……”芷若慌乱中想要检查他的伤势，两人的姿势反而更加暧昧。
烛光下，李韭清晰地看到芷若粉红的脸颊和微微颤动的睫毛。一缕青丝不经意间从她耳边滑落，李韭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替她别到耳后。
“大人……”芷若心跳如鼓，声音细若蚊蝇。
“叫我李韭就好。”李韭轻声说，“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小妾了，不是吗？”
这句话让芷若的脸更红了：“那……那也只是装扮……”
“如果……”李韭望着她的眼睛，“如果不是装扮呢？”
芷若感觉自已快要晕过去了，赶紧挣扎着起身：“我……我去点蜡烛……”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李韭莞尔一笑。这丫头，在办正事时机警果断，一到这种时候却总是害羞得可爱。
天色渐晚，李韭和芷若继续研究玉简上的其他内容。
“大人，”芷若突然说，“这次去楚国，恐怕很危险。”
“我知道。”李韭认真地看着她，“所以你不必跟我去。”
“不，我一定要去！”芷若坚定地说，“我……我放心不下您。”
李韭心中一暖：“那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平安回来。”
“嗯！”芷若红着脸应了一声。
夜色渐浓，府中灯火依次亮起。李韭和芷若还在书房研究玉简，清灵和小才女则在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
一个惊心动魄的计划就要开始，而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的危险与惊喜？
天际的残阳如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但至少此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勇气。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并肩作战，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